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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聚焦:《红马》之温柔,可抚慰所有灵魂

当前聚焦:《红马》之温柔,可抚慰所有灵魂

本文转自:绵阳日报

《红马》共365节,逐月逐日,柔弱而又炽烈地呢喃,如一场坚定且漫长的旅程。浓玛满腹柔肠,捡拾人间的残骸与纯粹精神的碎屑,并将之拼贴为瑰丽的雕塑,使红马的形象,几乎全以喜悦铸造,可照耀抚慰世间所有的灵魂,无论新生的,还是残破的。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 李万峰

那么,红马是什么呢?浓玛在诗集的卷首语中说,“它是人间的美景和我所热爱的种种事物”“每一个人都有一匹马,它被供养在各种地方。这一次,我把它供养在文字里”,看似明确,却有些模糊,难以触及。大概每个读者所读到的红马,在自己脑海中勾勒的红马,都会有所区别。

个人看来,红马是种护佑,接纳一切美好与不堪,而非只接纳美好,同时予人以希冀,指引人向上,并在这个过程中点亮具体的生命细节,具有神祇般的伟力,摩挲泥淖中的一个个瞬间,使之珍贵、璀璨、鲜活,与我们同生死,绝不离我们而去。

在《红马》里,每月的开始,皆有花朵绽放。浓玛所营造的是花朵的世界,永远在庆祝,也永远在祭奠,最重要的是,永远在喜悦。“风如酒神般飘过……万物散发出你的气息”(《红马32》),“春天的喜悦/从每一片花瓣里初生”(《红马60》),“四月四月四月四月/什么也无法阻挡”(《红马91》),字字句句,都蕴含晶莹澎湃的力量,有光明初降之感。

“红马”亦是在这些月初花朵的簇拥之下诞生的,“我就要被一种纯粹淹没/就要相信一朵花的幽深里/淹没的事物”(《红马152》,六月第一节)。红马也即纯粹,是任何事物本身。于浓玛而言,任何事物都能予她以热情、勇气和信心,只不过她借红马之名呢喃罢了。

我们可以将《红马》看作近年女性的自白书,其高贵之处在于,承载担负了女性普遍的美与重,自“所有的柔弱与艰难(《红马238》)”中一箭射出,点燃沿途的虚空,开放无尽的花朵,让那漆黑晦暗的岁月立即获得璀璨的光芒。而像“我不想延续我的羞愧/我因此终止繁衍”(《红马355》),便是艰难之中个人的决定,却亦是群体的选择,是时代气氛,是在脉络里的,是进取而不是退避。

红马跟希梅内斯的小毛驴一样,与诗人相爱,与诗人同行。旅途中见到什么并不要紧,关键是彼此一起经历。“我渴望轻盈的生命/它的羽翅/正从你深重的气息里/长出来”(《红马10》),这与希梅内斯写给小银那句“他跟我那么像,我甚至相信,他梦着我的梦”拥有几乎一致的气息,温婉明媚,不论世事如何。

话说回来,有红马、小银这样的伙伴,又何惧世事的艰辛呢。正如浓玛所说,“和你在一起/我才如此期待明天/此世的感知日渐丰满/什么残缺/也损毁不了”(《红马12》),“抬头看见的云/低头时它飘走了/飘走的云/让天空更迷人”(《红马77》)。对浓玛来说,云终究是会飘走的,乌云也好,彩云也罢,都是会消失的风景,而迷人的只能是生命本身。

这些诗清新的质地,尤其是其中的梦幻与天真,使人想起米斯特拉尔的摇篮曲。米斯特拉尔说,“寂静像一只手/轻放在世界上”(《夜》);浓玛说,“小雪的寒枝上/栖满你热气腾腾的飞鸟”(《红马326》)。她又说,“他的身体如此小/仿佛一颗我的麦粒/比梦的重量还要轻”(《着迷》);她则说,“你遍布我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梦境”(《红马120》)。

《红马》的温柔堪称罕见。可以想象,浓玛在写作这些露珠般闪亮的诗句时多半十分辛苦,就算许多佳作会自然地从她指尖流淌而出,整个过程投入的心力却是无止尽的,与此同时,浓玛穿行其间的时候又会始终觉得幸福。这种状态与最终《红马》呈现的面貌一致,在荒地上开出花朵,众人见了都不由欣喜。

红马给我们慰藉,如见鲜花,如饮甘泉,也让人重新审视一些东西。“有多少人明白/自己是由/那些微小奇妙的瞬间生成/而非所有的生活”(《红马11》),“太阳每天升起/有时光明得让人落泪/它再已照不到那些/新近故亡的人了”(《红马348》)。浓玛的哲思与对现实的关照是直觉的,绝对的直觉,再也没有比这样的直觉更牢靠的事物了。

原本,“这苦难不堪的人世/哪里配得上你的高贵”(《红马137》),但红马还是降临了。作为一个读者何其有幸。这部诗集里动人肺腑的句子随处可见,沉溺其间如坠梦幻,谁又愿意很快就醒来呢?不过编号的数字逐步加大,又提醒我们快要读完了——“天快亮了/你就要从我的身体里/奔离而去”(《红马2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