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女儿》第五集,“杀疯了”!
《回来的女儿》第五集要素过多,字面意义上的“杀疯了”!
慈爱满分悲情满分老父亲,或许是不择手段的帮凶,甚至还有可能扮演了更为可怕的角色。
(相关资料图)名义上的妈妈,为逃脱罪责掩盖指甲证据、亲手砍下自己的指甲,严丝合缝用血淋淋的方式伪造出“切面相符”假象。
真沦为疯,假变成温情。
不知是否有删减,某些内容节奏似乎有点跳,但爱恨情仇真假虚实依旧很有看头,又惊悚又绝望,不断下坠、叫人头皮发麻。
一,严丝合缝的长期铺垫。
陈佑希发现小秀的指甲,认定老李和廖穗芳夫妇二人是杀人凶手。
他们未必真是凶手,就算和小秀悲剧有关也有可能是意外、未必能定性为“蓄意谋杀”,但可以肯定的是,事关小秀他们隐藏了诸多见不得人的狠辣惨烈之事。
陈佑希绝望之下、声嘶力竭向警察呐喊“这是小秀的指甲、小秀被他们杀了”,却被廖穗芳轻易引导、扭曲,定性为“孩子疯了”。
如此颠倒真假虚实?怎么做到不突兀、不刻意、不奇怪且逻辑闭环缜密的?
首先,廖穗芳的虚实安排和情绪把控。
第一招,借力打力。老李误会廖穗芳即将带着儿子和王重江远走高飞,特意拿出“鱼饵”证据,引导这不是女儿的女儿,发现小秀的指甲。
第二招,暗度陈仓。陈佑希惊悸之下依旧很聪明,将指甲落入鱼桶中,看着指甲被鱼吞掉。
第三招,插翅先飞。廖穗芳以坐公交车为由,带着卓卓拎着鱼桶先走。
第四招,调虎离山。陈佑希火急火燎疯狂赶到家,看见空空的鱼桶、听着廖穗芳说“让卓卓把鱼送给邻居了”,陈佑希信以为真和小威挨家挨户疯狂寻找。
第五招,苦肉计。在恐惧、疲惫、震惊边缘的陈佑希,终于发现垃圾桶里的指甲,完美走入廖穗芳的套中。
第六招,请君入瓮。为骗陈佑希入彀中,廖穗芳特意将自己的指甲扔进厨房垃圾桶,特意在陈佑希发现之后、假意胁迫她“交出指甲”。
她知道陈佑希和小威联手,她在以退为进让陈佑希相信这就是小秀的指甲之后,方才缓缓舒出半口气,至此她布下的大棋局、方才走完一半。
当廖穗芳摘下手上纱布亮出苦肉计,陈佑希迅速明白这指甲是她现涂的。
但陈佑希越激动、就越无法被相信。
你看,短短一段内容,卷入事件的三位,人人很厉害。
作为智力游戏看、疯狂反转堪称大型修罗场;
作为人心人性浮世绘看,更是叫人胆寒。
陈佑希在她这个年纪出众的冷静聪慧,依旧斗不过中年组,被程旭怀疑、此后甚至被送到精神病院的牢笼中,背后的对比环环相扣很周密。
第一点,离奇案情和无声的“熟人式信任”对比。
陈佑希所描述的惊天大案太匪夷所思,而老李和廖主任,在和老王的惊天大瓜录像带曝光之前,素来是当地大家熟悉的老实本分人。
长久以来,街里街坊亲亲热热安安分分的,自带信任基色。
小地方封闭保守、家长里短闲言碎语多是真的,但熟人社会自带一分天然信任也是真的。
第二点,问题少女和稳重成人的对比。
陈佑希的发言,在小威哥哥这里很不做好。
她和他这倒霉弟弟,此前涉嫌偷手表,诚信度很值得怀疑。
他弟弟有多好高骛远、多心比天高,程旭也很有数。
陈佑希和程旭的第一次直接对话,就引起了程旭的怀疑:离开谭玲如果不走水路就一定要翻山。陈佑希的话,可信度天然要打折扣。
一边是涉嫌偷盗案底(未真正成为程序上的案底,但在他心中如此备案)的问题少女,另一边则是一对成熟稳重的成年人。
客观因素方面,廖穗芳拿出了所谓的亲子鉴定,还有以假带真的指甲。
主观感受方面,廖穗芳、老李二人拥有比陈佑希和小威更高的信任值,廖穗芳一口一句“孩子在外面这么多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打着一副温情无奈的好好家长牌,干着将好端端的孩子推向“疯子”的事,毛骨悚然。
二,人心鬼蜮的冲击力。
温情、痛苦与残酷的混合。
前四集中看似无辜温厚、绝世老好人的老李,在第五集中露出了另一面。
虽说上次写文时舒心酱就留了一线猜测,说即便最终反转他是终极boss、也依旧很有铺垫。
病床之上他看见陈佑希偶然露出没有痣的面庞,一时绝望不已。
却又并未揭穿,他这“我知道(她不是文文)”但“我认了”,让人很猜不透。
误会妻子要和老情人跑路飞去广州,他下狠手、找出冰在冰柜里的指甲、以作要挟。
善良无害温情面目之下,陡然翻转出的森冷,叫人心生寒意。
第五集开头老李推着重重的自行车离开、又推着后座清空的自行车归来,这一来一去之间运走了什么或者说运走了谁,有点可怕。
老李这个角色的有看头,在于即便他“反转”为戴面具的犯人,心理动机和痛苦因素也都很清晰,不是为反转而反转、更不是为猎奇而硬走偏锋。
2. 周遭眼光的复刻再现。
老李出院回家,戴上帽子和墨镜,遮遮掩掩慢慢吞吞扭扭捏捏。
一群人对这一家指指点点。
廖穗芳很勇、目光如刀,什么都不怕。
按照目前明面上的剧情,按照录像带中廖穗芳的讲述,老李是没做错什么的受害者和老好人,他反而一副特别没脸见人的样子。
对比此前,李文卓被冤枉为流氓之时,这一家人出街同样被围观被指摘。
彼时众人冤枉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善良男孩,此时众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或许并不了解的一家人。
人往往热衷于非黑即白的审判,尽管并不一定具备审判的充分条件。
而一念之间手起刀落,便可能万劫不复。
向善的念头、在群体之间可能演变为“碎嘴子”的盲目与冷漠;
温情与否的真假,难参透的虚实,或许都讽刺又残酷。
3. 复杂晦涩的至亲至疏夫妻,天真明媚的少年情愫。
老李和廖穗芳的夫妻关系,真是很有看头。
出院回家之后,李文文带着李文卓离开、留给二人沟通空间。
两位都没有说话,长久一起闷声做饭。
饭桌之上,二位各自一碗清汤寡水的面,面前的烧鹅双方自始至终未动一筷子。
廖穗芳有心说话又实在难以开口,咽下之后,给老李夹了一筷子鸡蛋。
在厨房中老李以熟悉的打下手姿态递给她两个生鸡蛋,在饭桌上她夹出的这一筷子熟鸡蛋却又饱含着生分、郑重、复杂的愧疚情绪。
生生熟熟,里里外外,一家人爱恨要散伙却又打断骨头连着筋。
有背叛有伤害,但又有扶持有依靠。
明明有一切老实本分过简单小日子的朴素标配,却又偏偏沾上疑似命案、非婚生子等爆炸问题。
一如这家那宅宅的一间小厨房,方寸之间柴米油盐里有着说不出的独特味道,三分温情的暖意、三分死水般的沉闷,三分虚假的假面可能。
另一边,则是陈佑希、小威、李文卓三人一起吃泡面。
陈佑希将李文卓托付给小威,这是她对李家尤其是李叔叔的善意回馈。
陈佑希和小威在分别之际,准备拥抱但又双双尬住、尬住之后嗤笑再拥抱,少年人欲说还羞且又一同战斗一同分享秘密的情意,不着一字,但又清澈又明亮又浓郁。
真好。
搭配着远处树立的大电灯泡李文卓来看,更有意思了。
“傻子”李文卓没准是最赤诚善良之人,即将被打镇定剂的“疯子”陈佑希是最清晰、知晓最多蛛丝马迹之人,而最不靠谱的“混子”小威、或许是最承诺重感情之人。
傻子疯子混子三人组,少男少女的明媚,遭遇成年世界汹涌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后,迅速被撕心裂肺镇压,叫人很唏嘘。
也让我很着急:程旭你啥时候才会发觉你那倒霉蛋弟弟这次说的是真的啊!
《回来的女儿》第五集最后,被强行注射疑似镇定剂之类物品的陈佑希,梦中看见层层谜雾中的小秀。
大雾朦胧、看不清来路和因果,这是陈佑希迷茫处境的外化。
无尽的雾气,也是点题剧场之呼应,是增加悬疑剧作的氛围感。
雾气中生死难参的少女举起鲜血淋漓的双手“我没有指甲了”,这一幕特别有冲击力。
从廖穗芳的绿色指甲,到小秀的血色指肉,都很瘆人。
与其说这“瘆人”是直观层面上的感官视觉刺激,不如说是因为对人心见血的层层剥离。
廖穗芳如此狠辣,但她对孩子这般用心良苦,对老李亏欠良多于心不忍,和老王复杂纠葛冷暖几变,她不是一个先验性的无法感知他人痛苦的纯恶人设定,相反,她的恶和苦相伴相生,这才更叫人唏嘘。
因果、真假、善恶,每一对相伴相生的概念、都长出了有血有肉的质感。
有诸多谜团、故事层面上悬念不断,这是迷的皮相。
人心有毒、爱滋生恨、善里埋着恶,变化的动态的“是什么让ta做出这样可怕的事”,这是迷的心相。
陈佑希少年组的光,对朋友单纯执着的信任,这是走出迷的骨相。
皮相、心相、骨相俱佳。
希望“疯子”“傻子”“混子”都能被正名,都能明媚如初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