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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谣综艺怎么赶晚集?

民谣综艺怎么赶晚集?

犀牛娱乐原创

文|方正编辑|朴芳

坦白说,在今年做民谣综艺很需要勇气。毕竟2022是个连“民谣已死”都说累了的年份,而上一首被音综推火的现象级民谣,还得追溯回17年赵雷的《成都》。


【资料图】

看得出《我们民谣2022》复兴民谣的决心,首期几乎浓缩了一部中国民谣发展简史:

叶蓓《白衣飘飘的年代》带我们穿回校园民谣风靡的90年代;张玮玮《米店》、陈粒《奇妙能力歌》代表了07年、15年城市新民谣“人文派”与“清新派”的两条分支;房东的猫17年创作的《下一站茶山刘》则传递了民谣流行化的一个大方向。(全场最高票)

《我们民谣2022》似乎赶了趟晚集。

从各种意义上看,07、15、17年等民谣大热的年份才是首档民谣音综最该出现的节点。而错过多次风口,在如今主流乐迷都不太听民谣的年代,《我们民谣2022》还能向年轻人“带货”民谣吗?

试图冲破年代的民谣

《我们民谣2022》是懂市场传播的。

把首期节目设定为“00后观众见面会”,寄托了节目组希望向当下年轻人“推销”民谣的愿景,毕竟当年同平台就曾用说唱综艺、乐队节目征服过年轻一代。

但质量尚可的《我们民谣2022》,在舆论场却遭遇了两极评价。以70后、80后为主流的乐迷群体哭倒一片,其它世代的路人观众却似乎不以为然。

节目好评集中在“民谣大佬”再唱成名作带来的久违感动,这里的背景知识是,因一曲《米店》被民谣圈封神的张玮玮曾在18年彻底隐退,这为此番难得回归的《米店》Live加诸了不少哭点。而万晓利《这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恰巧戳中了后疫情年乐迷的集体情绪,令这首民谣神曲生长出超越时间的生命力。

很明显可以看到,这些“民谣大佬”撩拨起的群体感动,很大程度上与这些作品承载的背后故事有关。这就意味着,相比路人观众,乐迷群体看这档节目更容易情绪决堤。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是,对于一个曾切身经历90年代校园民谣浪潮的70后而言,多年后再听叶蓓的《白衣飘飘的年代》是很大概率会泪流满面的。但对于压根不知“校园民谣”为何物的90后、00后而言,这段旋律也许勾不起他们太多的情绪涟漪。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民谣2022》如果出不了圈,最先背锅的可能是中国民谣本身。换言之,民谣综艺之所以这么多年才姗姗来迟,很有可能是大家普遍觉得民谣综艺的制作难度比其它垂类音综更大。

一来,民谣音乐天然的强故事性,令此种音乐打动听众的机制多于创作者自身故事有关,而一场“有距离”的线上Live吸到新粉的难度较大。

二来,中国民谣多年来“断点式复兴”的特性,把因不同年代金曲聚合的听众分隔成了彼此独立的群体,70后、80后、90后各自喜爱的民谣似乎已经不是同一个东西了。

科普工作艰巨的真人秀

所以“什么是民谣”是民谣综艺的母题。

一种类型音乐固然可以专注在内生性进化,但若把它做成垂类综艺,它无可回避的一个潜在任务,就是要把一种亚音乐文化的魅力“深入浅出”地向大众科普、解释清楚。

当年《乐队的夏天》能复兴在中国沉寂了十几年的“老爹摇滚”,很大程度上归功于节目组花费大量真人秀篇幅、想方设法把“科普环节”顺畅地剪进正片里。与之相比,《我们民谣2022》的科普工作似乎遇到了不少难题。

首期节目前20分钟里,节目组选择去展现29组民谣人的日常生活,试图通过那些文艺的、流动的情绪与后疫情时代的观众达成共鸣。但由于普通观众对这些“民谣大佬”缺乏足够认知,这部分真人秀的科普工作推进并不顺利。

张玮玮、万晓利、小河这些“民谣大佬”固然在圈内拥有封神级的江湖地位,但令不识大神的路人观众沉浸于他们的日常真人秀,难度还是大了些。

这也是为何微博上盛传“纯享版最好看”的原因。节目首期的这前20分钟“民谣大佬朋友圈生活群像”,对于乐迷们来说,是细致记录民谣人烟火生活的稀有素材;但对于普通观众而言,这段真人秀更像是看了部普通人的生活纪录片。

其实节目可以借鉴《乐夏》的真人秀叙事逻辑,重点去挖掘类似彭磊、五条人这种具备差异化个性的音乐人,有选择性地去重点呈现他们的舞台魅力和日常生活,详略得当的真人秀比重其实更能加强观众记忆点。

在《乐夏》里,我们能看到不同风格的摇滚乐队输出各自五花八门的音乐理念。而对于大众最关心的“什么是民谣”的问题,《我们民谣2022》也可以更多着墨于不同民谣音乐人们的“有趣”和“个性”,以打破公众对于民谣音乐人的统一刻板形象。

00后与民谣的那些事

中国民谣的形象亟待纠偏。

如果说国产音乐存在一条鄙视链的话,这些年摇滚、说唱都因为综艺的助推成了00后年轻人广为追捧的音乐类型,反之,民谣却始终处于00后音乐鄙视链的底端。

这其中,民谣的大众形象单一是比较棘手的问题。在很多人的音乐认知里,民谣好像就等同于简易化的旋律+小清新的歌词+纯吉他的编曲。

多年前,新民谣也曾是年轻人表达个性的主流方式,无论是将诗歌融入创作的“人文派”周云蓬、张玮玮等,还是用歌词分享内心小世界的“清新派”陈绮贞、陈粒等,都一度成为年轻人追逐、模仿的民谣偶像。

但乘着垂类音综之风复兴的说唱、摇滚改变了线下音乐市场的基本格局,相比摇滚注重浓烈情绪、说唱注重自我表达的酷炫形象,过于温吞的民谣再难激发年轻人普遍兴趣,民谣的livehouse市场逐渐被说唱、摇滚音乐们所侵蚀。

但其实这些年,民谣创作者一直有借鉴其它音乐类型丰富创作,比如唱火《南山南》的马頔在《青年王国》里用摇滚元素嘶吼着民谣式的歌词“我可怜的年轻人啊”、“让他留下侥幸的美梦”,民谣能承载的音乐性早已经被大大延展了。

历经这么多年民谣创作者的实验式探索,民谣在今天已进化出五彩斑斓的面目。比较可惜的是,《我们民谣2022》首期还没有充分挖掘到民谣创作者的差异性,诸如蒋先贵那种融合电子乐的“新民谣”太少,陈绮贞式的老派弹唱民谣太多了。

中国民谣不能沦为特供给中年人的情绪安慰剂,中国民谣需要重塑一个“更年轻化的大众形象”。而《我们民谣2022》无疑是中国民谣圈改变自己“公众形象”的一次传播契机,也是民谣音乐被重新介绍给00后市场的一次商业化契机。

可以看到,《我们民谣2022》首期围绕00后创作者蒋先贵先锋感的“电子民谣”展开了对于民谣定义的辩证讨论,类似的“大讨论”后续仍是可以继续展开的,这可能是该档综艺最大的行业意义之一。

时至2022,中国民谣音乐已经走出了“民谣=文艺感吉他弹唱”的制作惯性,但大众市场对此还没有清晰的认知,希望民谣综艺可以趁此机会扮演好沟通中间人的角色。

中国民谣是时候有个全新的“公众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