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一炮而红,33岁被迫打工,15年后他还是那个“刺儿头”
2007年的《快乐男声》舞台,王栎鑫和俞灏明在帮帮唱环节搭档合唱了《红日》,两个还没满20岁的男孩,青春飞扬,意气风发。
2022年的夏天,在《快乐再出发》中,王栎鑫和俞灏明再次合唱《红日》,0713再就业男团在歌声里欢呼尖叫,手舞足蹈,将气氛推向高潮。
B站这条视频下,点赞最高的评论写着:“那些横亘在十五年间的悲喜起落,他们纵身一跃彷佛就迈过去了。”
岁月变迁,他们唱的不再是意气风发,是人生况味。
王栎鑫在19年的一次专访说到:“我们这批快男确实挺不容易的,像一场特别华丽的悲剧。”
0713快男合影
那时他未预料到,三年后他和他的快男兄弟会在一档综艺节目中翻红。
2007年的夏天,《快乐男声》辐射全国进行男性偶像选拔。
湖南常德七中音乐班的高二学生王栎鑫,参加了长沙赛区选秀,可惜第二轮他就被刷下。
他不服气,吵着要去广州赛区。当时爸爸生意失败,经济紧张,妈妈也不看好他,觉得这么多人,怎么就轮得上他。
王栎鑫主意却很大,见爸妈不同意,决定自己一个人去。
那天,爸爸把借来的一千块钱塞给他,将他送去车站。火车启动时,爸爸在站台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那一瞬间王栎鑫感觉充满了力量。
在广州赛区,王栎鑫以一曲《Opera 2》惊艳全场,获得赛区冠军。
评委包小柏说:“这个小孩会让很多人讨厌,因为他18岁,但是拥有很多28岁的人都不曾有的才华。”
那时的选秀比赛,还没有什么人设分配,每个选手的表达都很真实。
王栎鑫年龄最小,性格最刺儿头。
有一场,俞灏明跟刘洲成PK,让晋级的人来投票。
王栎鑫和俞灏明交好,与刘洲成也是朋友,他无法选择,当着全国观众的面直接把票给扔掉了。
后来苏醒跟魏晨PK,王栎鑫因为不喜欢苏醒,号召兄弟们不要投苏醒,把魏晨直接投进了全国前三。
彼时苏醒刚从国外回来,作风和其他选手格格不入,很不受待见,每场比赛,其他人都巴望苏醒被淘汰。
多年后在《快乐再出发》,张远回忆:“当年大家的团结,苏醒立下了汗马功劳。”王栎鑫和苏醒两个对头在一旁听着直笑。
不论那时他们彼此看不看得惯,比赛最终走下来的13个人,名字响遍全国。
那一刻他们的人生,就如快男的主题曲 ——《我最闪亮》。
王栎鑫强烈感觉到自己红了,是他们13强一起去北京拍MV。
出了北京航站楼,他们被前来接机的人围得水泄不通。接着全国巡演,粉丝们造势、争地盘、码方阵,每个人应援的颜色都不一样。
2008年,王栎鑫推出首张个人EP《天生一对》,由台著名音乐人阿弟仔和吴克群担任制作。
其中一首《再说声SaLangHaeYo》,王栎鑫自己作词,纪念他的初恋,清新的词曲打动好多女孩的芳心。
这张EP也让王栎鑫提名MusicRadio中国内地最受欢迎新人奖。
随后两年,王栎鑫的广播剧、电视剧、电影、综艺节目不断,忙得不得了。然而看起来红红火火的事业之路,却给他带来很大的失落感。
王栎鑫出道的时期,传统唱片工业已经没落。他原以为自己作为歌手,工作应该是发唱片、开演唱会,但实际上每天的工作,是参加通告,录节目,拍电视。
他记得有一次录综艺节目,节目组安排他唱歌,让他去试麦。调音师递给他一个特别破的话筒,他指着旁边说:“那边不是有好的话筒吗。”调音师告诉他,那是给后面大腕儿用的。
这件事,给他上了很现实的一课。
但让他更失落、更觉得现实的事情,还在后头。
在《超级女声》、《快乐男声》的影响下,娱乐圈选秀节目越来越多,新人辈出,更新换代极快。
出道不过两年时间,王栎鑫的通告明显少了起来。
有时几个月没有工作,偶然有工作,收入也不过一两千块,他连房租都要付不起,为了赚钱,让公司把夜店的演出也接过来。
午夜的夜店尤其吵闹,台下尽是酒鬼,这只是一份工作,王栎鑫想得很清楚。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登台时看到自己的歌迷举着灯牌,拉着横幅,在下面喊他的名字。那时他感到心酸:“他们不应该在这里,他们应该在更好的舞台听我唱歌。”
这件事刺激了王栎鑫,他开始争取曝光率,上了当年颇火的节目《越策越开心》,趁着自己上升的热度,于2012年,推出第二张个人EP《暴走》。
很巧,这次专辑的制作人又是阿弟仔。
四年没有听到王栎鑫的消息,阿弟仔以为他退出歌坛了,问起他这几年在做什么,王栎鑫打趣说自己在打酱油。
阿弟仔老师却很认真跟他说:“你应该唱歌,我能听出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你应该做创作歌手,不要打酱油。”
这一年的王栎鑫不过23岁,生活让他学会妥协,但有些坚持却没有丢失。
录制《男人泪》这首歌时,监棚的是马毓芬,这位合作过刘德华、任贤齐、孙燕姿等天王天后的音乐人,让王栎鑫感觉到要“录死了”。
马毓芬不喜欢王栎鑫带有美声的唱法,希望他能用流行的唱法去唱,这首歌王栎鑫录了三天,最后他没有完全听马毓芬的一件,还是坚持保留了一些自己的东西。“因为我不能完全变成一个他们眼里的那种歌手,那自己的特色就没有了,这张唱片就等于是别人在唱歌。”
歌曲《I love you》最初的版本,为了打安全牌,采用了网络上流行的编曲方式。
王栎鑫一点也不喜欢,自己掏了腰包重新编。
最终,这首歌的编曲只用了两个乐器,一把尼龙弦吉他,一把大提琴,简简单单,悠悠扬扬。
《暴走》的次年,王栎鑫推出第三张个人EP《降落伞》。
主打歌定位《降落伞》,是王栎鑫这些年的内心写照。
“我感觉就好像飞了一个世纪,忍受寂寞的打击,难以表达的孤寂在心里。
虽然命运对我翻脸无情,但我不服气,
带着我无畏无屈的孤寂,不能退只能进。”
降落伞在降落的过程中遇到的不确定,那些经历只有自己知道。
而降落之后能不能去往理想发方向,有时并不能自己决定。
彼时听众的喜好早已变化,随着抖音、微视等短视频的火爆,大家更爱唱琅琅上口的歌。
原创音乐已经不流行的时代,王栎鑫辗转在电视电影、综艺节目、甚至出镜带货中。
曾今,这个不服气的大男孩,不喜欢在综艺中耍宝,也不喜欢拍戏,但后来渐渐地,他学会把所做的事情,变成自己的职业。他做着做着发现,改变也没有那么难:把自己变成一个诸多技能傍身的人,也可以好好生活。
他在网络剧《最好的我们》中饰演的路星河,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成了许多人心中的白月光;他在电影《嘉年华》中,诠释了社会边缘生活人的状态,获得诸多好评。
电影《嘉年华》中的王栎鑫
姚政曾在信里说,他觉得王栎鑫像一粒顽强的种子,无论什么恶劣的环境,都能生根发芽。
那一届的13强中,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精神。
被雪藏的陈楚生,困顿时写了120多首歌,被烧伤的俞灏明,不被看好时用“杜明礼”让自己成为实力演员。
苏醒、张远、陆虎......也都在那几年里,因为冲动、因为时运,从众星捧月,到几乎无人问津,在低谷时努力寻找出路。
2022年的春天,陆虎在“再就业男团”群里喊了一声,于是有了《欢迎来到蘑菇屋》。
没有人想到,这档最穷综艺会破圈,催生出《快乐再出发》。
0713男团的歌随之纷纷登上热门歌曲排行榜。
王栎鑫在节目上说,大家的歌都在音乐热榜上,这才是他想看到的。
他们在参加《蘑菇屋》时,即兴凑出一首歌曲《活该》,歌词是他们这些年的经历:
活该,成年人总要有个交代 ,当初不应该那样离开;
活该,年轻也许是最好的素材 , 竟然是自己亲手把它出卖;
活该, 一把all in了一手好牌 , 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应该;
这里面唱的,是陈楚生、是王栎鑫、是苏醒……
歌曲末尾,“是否你也想起那年夏天的风,谁不曾有过荒唐的青春。”
时间回到那年夏天,18岁的王栎鑫接受采访。
记者问他:“十年或是二十年后,你成了超级巨星,还会记得很多年前有那么一个夏日的午后,室外下着太阳雨,我们曾经有过这样的一次谈话吗?
王栎鑫回答:“明星有什么了不起的?成为一个明星,是要有很多人的帮助的。有才能的人太多了,能挖一簸箕。”
十几年后,王栎鑫没有成为巨星,在娱乐圈浮浮沉沉,获得过关注,也看到过冷眼。
30多岁的他,觉得岁月让自己的面向都变和善了。
但他觉得,他好像还是一直在跟自己过不去,他希望大家能听到他的音乐。
2023年王栎鑫创作了单曲《Treasure》,在《快乐再出发》里,他弹着吉他唱着这首歌,唱哭了陈楚生。
“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但我想跟你说声抱歉,
因为奔向你的路,车马如游龙,
我知道,我让你等太久,
在遇到你之前,我不懂如何珍惜爱,
但现在,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你的眼睛是灿烂的星河,你的魔力能改变我一生,
你永远是我的真爱。”
从快乐男声舞台爆红到沉寂,到这次翻红,王栎鑫和他好伙伴的这一路,车马如游龙。
命运有时候很神奇,一夜之间将普通人变成万众瞩目的明星。
但爆红往往伴随着快速跌落,有些人或许在挫败中就此躺平了。
那些还在努力的人,得到了命运给的另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