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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史上的传奇:中国换脸第一人,变不可能为可能

1997年,由吴宇森指导,尼古拉斯凯奇主演的电影《变脸》风靡全球,电影里的变脸手术是科幻的虚构情节,而在不到十年后的中国,换脸成为了真实的医学传奇。

起因

2003年,家住云南的傈僳族小伙子李国兴在山林中放羊,在回家时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了李国兴的眼前,一头成年黑熊的攻击,使得原本帅气的脸庞变得面目全非。回到家的李国兴发现,脸部被毁后,村民都会避开他,他的心里清楚,大家并不是有意排挤他,而是因为无法控制的恐惧,毕竟面对一张面目全非的脸,任谁都会有几分害怕。

转机

为了不吓到村民们,李国兴很少出门,长期躲在屋子里,直到两年后,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李国兴生活,他说:可以给李国兴一张全新的脸,他就是郭树忠。郭树忠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军区大学西安西京整形外科主任,有着20多年的外科整形经验,他曾经在美国留学,回国后一直致力于颜面部的修复手术研究。

换脸,和换肝、换心等一样,都属于移植手术。但其实,换脸手术,要远比其他手术更加复杂。更为关键的是,当时的国内还没有换脸手术的先例。

难处

李国兴的状况很严重,虽然已经了解到手术中有着一定的风险,他太渴望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他表示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愿意尝试。

郭树忠也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中,但因为李国兴的坚持、也出于对李国兴的同情,他最终决定实施换脸手术。不过换脸手术的难处,远比想象的要多。除了舆论的压力,技术方面更是最为紧要的。换脸手术为了保持供体肌肉的活性,6个小时内必须完成供体与李国兴脸上的血管对接。如果时间久了,会出现供体肌肉会失去活性,手术也就宣布失败了。

手术

2006年4月13日12点30分,供体准备好,手术正式开始。首先是对李国兴面部组织的清理,这个过程非常顺利,到了2点30分,这是最为关键的时刻,要把事先准备好的供体与李国兴的面部,进行天衣无缝的缝合。

手术过程中,血管缝合和神经缝合是比较复杂的,只要缝错一针,就要重新来过。郭树忠采用显微外科的方法,此时的他不敢出现一丝差错,时间17点45分,此时距离规定结束的时间还有不到1个小时,郭树忠能否完成这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手术吗?18点16分,在规定时间还有14分钟的情况下,郭树忠完成了最后一针的缝合。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检验血液是否能从血管缝合处流过,检查结果是血液可以正常流通。最后一步,将患者神经和供体神经缝合。2006年4月14日凌晨,历经14个小时,换脸手术宣布结束,

李国兴被推入了看护病房,继续观察。

排斥反应

手术结束后,郭树忠并不敢放松,因为所有的器官移植手术都会遇到的问题,排斥反应,排斥反应分为3种。

超急性排斥反应:一般发生在一分钟至二十四小时内,如果发生,刚刚通血的供体就会失去活性,最终死亡。

急性排斥反应:发生在手术结束后一周到一年内,也是最常见的,

慢性排斥反应:发生在术后数月或者是数年内。

术后

郭树忠与李国兴共同创造的这一奇迹,震惊了世界。2006年4月14日,西安西京医院的病房内,李国兴从病床上醒过来,脸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

李国兴的第一要求,就是想要一面镜子,但是郭树忠提前嘱咐过护士,不能在术后24小时内给李国兴镜子。从心理学角度讲,每个个体对自己身份认同,这包括外在形象以及心理状态等方面的认同,但是如果某个自体的外貌改变,那么个人认知就会被打破,会出现新身份认同建立失败,这就解释了郭树忠不让李国兴马上照镜子的原因。

术后的第二天,李国兴如愿照上了镜子,对着镜子中的脸,李国兴感到陌生,也许这张脸在我们看来,仍然不够完美,但是对于李国兴来说,他至少拥有了一张完整的脸。几分钟后,李国兴拉着护士的手连连点头,他对手术的肯定,也给了医护人员极大的信心。

康复

为了防止出现排斥反应,李国兴必须住在无菌病房,吃大量免疫抑菌药物,这样会使免疫力变得很低,身体极易被外界感染,一旦伤口感染就会造成供体坏死,手术也就前功尽弃。为了保证李国兴的伤口不被感染,医生们用脱脂纱布和吸水纱布,将李国兴的脸包的严严实实。

经过了11天的观察和考验,郭树忠对李国兴进行了面部全面检查,检查的结果就是,李国兴的面部移植部分,已经百分百成活了!面部肿胀逐渐消退,新移植的上嘴唇已经正常长出胡须了,这些都表明,新移植的面部与李国兴自身血液循环都很正常。

术后的李国兴,性情也改变了不少,他不是只躺在病床上,而是愿意多去走动,愿意开始与人交流。

术后100天

2006年7月28日,李国兴在郭树忠的陪同下,走出了病房,也是手术后的第100天,至此可以宣告,手术彻底成功了!消息一经传出,轰动了国内外大大小小的媒体,有媒体问李国兴,你此时最大的心愿是什么?李国兴的回答是:想回到云南老家,看看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在详细分析了李国兴的身体状况后,医院满足了李国兴的要求,在医生的陪护下,同意他回乡探亲。

新面孔

李国兴的这幅新面孔,能够被妻子和孩子接受吗?这也是李国兴最担心的。和妻子孩子见面当天,妻子先是一愣,随后便大哭了起来。7月31日,李国兴带着妻儿老小,回到了家乡的村子里,很多人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和自己一起下地种田的李国兴。大家对李国兴的态度,也给了他更大的信心。

第二次手术

5天后,李国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家乡回到西安,开始了第二次手术。第二次手术的目的是什么呢?通过X光片可以看出,李国兴的新脸左右是不对称的,换脸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要完成全部的细微调整可不是一次手术能完成的。第二次的手术,可以理解为毛坯房之后,要为李国兴的新脸“装修”了。11月1日,郭树忠为李国兴做了第二次手术,这次手术主要是修复李国兴面部看起来尚不自然的右眼和嘴角,并使左右脸对称,使新脸更加完美。

第三次手术

面对第三次手术,李国兴明显没有了之前的兴趣,他现在更想做的就是回家。其实李国兴换脸的目的,也就是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他觉得既然自己换脸成功了,那么自己应该就可以回家了。但是出于对手术的负责,郭树忠还是希望李国兴留在西安,这样可以定期检查,在医生的指导下科学服药。

离婚信

2007年9月,李国兴在病房中,收到了一封来自老家妻子的离婚申请。李国兴在接到信的这天,便动身回了老家,在调解无效的情况下,李国兴同意与妻子离婚,法院将儿女判给了李国兴。妻子无法接受这个有着陌生面孔的丈夫,李国兴可以理解妻子的选择。考虑到孩子没人照顾,李国兴选择了回家。

离世

2008年6月28日,云南当地媒体报道,中国第一换脸人在家中悄然离逝,这个消息让很多人感到震惊。为什么回家仅仅半年的时间,李国兴就“离奇”死亡了呢?李国兴死前最后一次检查是在2008年4月,地点是云南大理漾濞县医院,在当天的检查中,李国兴的面部出现了蜕皮迹象,稍微有些红肿,医生说问题不大。

在李国兴回家后,郭树忠来过云南两次为李国兴检查,虽然每次他都劝说李国兴回西安继续住院,但是李国兴不愿意离开儿女。

家人说在去世的前几天,李国兴已经开始吃不下饭,只能喝饮料充饥,但是他叮嘱儿女,不要送他去医院,休息几天就好了。最后,就是连饮料也喝不下了。

李国兴去世后,村干部通知了郭树忠,他立即带人来到李国兴居住的山村,想要为李国兴做解刨实验,查明死亡原因。但是当时李国兴的尸体已经进行了土葬,按照傈僳族的习俗,李国兴的尸体是不能再挨刀的,所以无法进行尸检。

死因

因为无法进行尸检,李国兴的死因也只能是猜测,有一种说法是李国兴不知道吃免疫抑制药的重要性,李国兴在回家后时长自己停药,而且有时还会用一些草药替代。文化水平不高的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药。

还有一种猜测是,是药物的副作用导致了李国兴身体感染其它病毒。李国兴的死,一直是个未解之谜。

李国兴——中国换脸成功第一人,我们不得而知他具体的死因,但是可以了解到,在生命最后的一段时间,他又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村民不再害怕他,儿女都在身边,这样的日子正是李国兴一直想要的。

而换脸手术,也不仅仅是电影中出现的科幻镜头,它真实的出现在了我们的生活中,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