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文娱专访李现:“没有任何一个单独的点,能决定你是否幸运”
李现的心态很清醒,也一直在建立自洽。
既然做了演员,要接受的就是市场的综合标准和综合因素。当下环境是否流行你这个类型,你对表演持怎样认知,下了多少功夫,下的功夫对不对,都是评判标准。
采访:蓝二、王子之
版式:王威
“没有任何一个单独的点能够决定你是否幸运。”
李现说。
我们相当怀疑《万箭穿心》《河神》《亲爱的,热爱的》的受众能有多少重叠。
但这背后相互影响着的每一步却易被忽略。
在七八年前,《万箭穿心》这部现实意义深重的影片曾一时成为现象级,屡获大奖。
这是李现的第一部作品,饰演女主角颜丙燕片中的儿子“马小宝”。
这过程也有八年。
李现的心态很清醒,也一直在建立自洽。
既然做了演员,要接受的就是市场的综合标准和综合因素。当下环境是否流行你这个类型,你对表演持怎样认知,下了多少功夫,下的功夫对不对,都是评判标准。
“自我认知觉得自己就应该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但其实并不能融合到大环境中,然后每天都在孤芳自赏觉得自己不幸运,我觉得这样是不应该的。”
读书,让自己对世界的观察和理解能更精准和深刻。
观摩,由电影学习浓缩的精华式的演绎,由电视剧学习生活化的表演技巧,接触北京大街小巷的人来记录各种真实的生活状态。
每天循环。
李现信奉的道理很朴素,“拍好每一部作品和每一个角色,他们都会影响你后面每一件事情发展的方向”。
到了《剑王朝》,大量武打戏自己上阵,有时候接连几天吊威亚,受过不少伤。为了把握丁宁这个人物的多重性格层次和负重前行的生命目标,还专门请指导老师进组帮助,时时梳理表演状态。
这些都是他自己的每一步。
李现会受到“爆火”的影响吗?
“你要清楚自己的诉求,不要轻易让流量或数据绑住你”——现阶段的李现,很清醒地在自己的能力提升,与挑战突破之间寻求动态的平衡。
他接戏,是在减法中求突破——一年只拍两个作品,最多三个作品。
“我非常清楚自己有做不到的角色类型,很多类型我都不会接,但是我又不会接重复的角色类型,所以我其实是在自己减少自己的可选择性。”
“在自己舒适圈的最边缘去不断尝试和徘徊,尽量拓宽自己的舒适圈。”
这是他目前给自己设下的一条路径。
到了《春江花月夜》中,李现干脆不演“纯”的人了,演一只狐狸,琢磨的是“一个动物的行为,它吃东西应该是什么状态,喜悦是什么状态,撕心裂肺又应该是什么状态”。
演员李现看向的目标是什么?
河正宇,瑞恩·高斯林,杰克·吉伦哈尔,汤姆·哈迪。
没错,大众都喜欢这几个男演员,而李现对他们有自己的另外一层认知。
“我觉得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在传递’男性魅力’,在讲故事的同时,他们也在通过角色传递自己对生活、对人性、对于担当与责任的真实认知,这是非常厉害的,我也想成为他们这样的男演员。”
比如《剑王朝》,是我第一次古装和武侠类型戏的尝试,而且有大量需要吊威亚的武打戏,有时候翻完威亚还得在落地时接一套花招,不只是观众看到的翻威亚那么简单,这些是我之前没有接触过的,所以在为丁宁这个角色做准备的时候其实比较担心自己的呈现。但在导演、表演老师和很多前辈的指导下,我觉得最后达到了自己比较满意的状态。
李现:我觉得真情实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就好比我们经常用颜色来形容人,每个人不光有红色的激情火焰,也有蓝色的忧郁,还有暴躁的随意发脾气的时候,我觉得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如果你只是把自己积极正能量的一面传递出来,观众会觉得太顺了,这种“太顺”会像每天都在吃甜点一样,有些“齁”,那其实我觉得偶尔喝一杯苦咖啡不是一件坏事,会让你觉得非常的平衡,我又是一个天秤座,我特别喜欢平衡这个词,我觉得所有的东西一旦平衡了之后才会真实。
李现:在前期组里会给我很多视频和音频资料,告诉我当时真正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其实这是一个非常纪实的作品,我们更重要的是还原当时的情况。
我当时觉得面对这样的情况应该是情绪饱满和紧张的,导演就告诉我说,其实你这个职位的人是完全不能紧张的,对方机长和你沟通的整个过程,能感受到你的就只有声音,所以你的声音上不能有太多的塑造和情绪,你就得特别平静地告诉对方信息或者接纳对方的消息,传递给对方的所有情绪都需要是平稳的,这样你才能让对方更加放心你,才能更加平稳地去面对事件,如果你是一个情绪非常波动的人,会非常影响正在面对灾害的机长的状态。
我觉得导演说得特别对,所以在整个塑造的过程中,都是以相对冷静的状态去和机长沟通,这也是当时事件发生时的真实情况。所以我觉得有时候去塑造这样一个角色,也能够拓宽自己对其他职业的认知。
杨紫可能是因为我和她更熟一点,所以大家在现场就是边玩边闹边拍,而且《亲爱的,热爱的》又是这样一个类型的甜剧,大家看着就会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拍的感觉很真实很生活。和李一桐一开始我们是不认识的,在拍摄的时候越来越熟悉,配合得越来越好。但创作氛围其实完全是因为剧情不一样,《剑王朝》当你负着血海深仇,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去复仇,然后李一桐“小姨”这个角色她一直在照顾的孩子其实是自己曾经心爱的人,这种情绪的变化的差距,与佟年和韩商言是完全不一样的情感传递。
李现:首先我非常清楚自己有做不到的角色类型,这其实是在很多找到我的剧本里,我都会和团队去沟通的问题,很多类型我都不会接,但是呢,我又是一个不会重复接角色类型的演员,所以我其实是在把自己的这种可选择性尽可能减少。
我一年就拍两个作品,最多三个作品,其实还是挺精挑细选的。
高斯林,我是被他的个人魅力所吸引,不得不说像《松林外》《落日车神》这样的片子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帅气的男演员。
另外其实我觉得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点,叫做传递“男性魅力”,包括杰克·吉伦哈尔、汤姆·哈迪也是,他们在角色里面通过自己对人性的认知,在讲故事的同时,也在传递自己对生活、对人、对于担当与责任的认知,这是非常厉害的,我也想成为他们这样的男演员。
李现:我其实不太理解“幸运”这两个字应该如何来评判,谁是幸运的,谁不是幸运的。比如是出道的第一部作品就爆火的叫做幸运?还是拍到三四十岁因为一部作品进入到观众的视野里算是幸运?还是到了五六十岁,终于有一部作品可以让自己拿一个大奖的算是幸运?我觉得幸运没有一个标准的定义,只有坚持脚踏实地地做好自己认知的工作,会让幸运更靠近你。
就比如说我也会想为什么我在拍完《万箭穿心》后,直到遇到《睡在我上铺的兄弟》,这中间有这么多年没有得到机会,这种时候李现是幸运的吗?再比如说《河神》在豆瓣上有这么高的分数,它为什么没有得到一个很好的传播,或者说是大家所谓的“流量”的传播,那这个算幸运吗?所以很多东西没有办法以“幸运”来评判。
那你说有被这些东西影响吗?其实我觉得影响不大,因为你要想清楚自己做这一行的初衷是什么,或者说诉求是什么,你未来想成为什么样子的人。如果你想成为一个在中国电影史上留下作品的人,那其实你当下的红不红,或者流量对你影响大不大,你自己心里是已经清楚的,所以这个东西是我们要分析的,而不是数据对你的影响使得你谨慎不谨慎,或者心态会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