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我们人物关系,短篇小说:我们一开始的相遇,和后来的恩爱,都是假的吗?为什么
第一章
今天是方形的婚礼,但她丈夫这一天亲手跳下了母亲,逼她自杀。
“张叔叔,求你了。 进去见纪兆祥吧! ”
在雨中,方脸穿着高定婚纱站在纪家别墅下,向执事恳求。
叫张叔叔的男人皱着眉头,似乎不忍心,但还是冷着脸把她推出去。
“你走吧,少爷不会见你的……”
仰着脸全身湿透,冰冷的雨沿着背往下流。 终于,她突然跪了下来,朝地上磕了头。
“纪总,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请你把手高举,饶了我妈妈一命。 她现在躺在手术室里,必须动手术。 请医生帮助吧。 拜托了。 ”
她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还吻了她,说要幸福一辈子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绝情。
不仅在婚礼当天逼她母亲跳楼自杀,还下令全市所有医院,无人允许,治疗她的母亲。
这不就是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母死去吗!
这比杀她还难受,比杀她还难受!
不知道敲了多久,直到青石板上满是她的血迹,眼前突然一片阴影,一仰脸就抬起头来,果然看到纪兆祥撑着伞站在她面前。
他穿着黑色大衣,身高玉成,轮廓分明的侧影裹在伞下,让他的表情黯然失色。
他终于开口了,但声音冰冷。
“救她吗? 角歪了,我恨不得她就这样死在我面前! ”
看着曾经爱过的脸,方形的脸说:“为什么? ”变成了陌生的面孔。
“你还有脸为什么? 贺云丽介入我父母之间,让我妈妈跳楼的时候,为什么你不来问?”
“你和你妈妈一样卑鄙。 我一勾手指,你就粘在我身上,像个傻瓜一样和我在一起七年了。 你觉得这几年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每次和你亲热,都不知道我有多恶心! ”
像雷一样,隆隆的声音裂在方形脸的耳朵边。
她怎么也没想到,母亲和纪家,有着这么深的过去。
所以,第一次相遇,之后的爱情,都是假的吗?
是他为了报复母亲而故意设的陷阱吗?
她18岁跟着他,相爱了7年,他说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在天台上,他为她燃放了世界上最华丽的烟花,他屈膝向她求婚,让她成为区里的太太。
但现在,他告诉她,看到她的每一秒,他都会想吐!
四方脸瞬间似乎放松了力量,“所以,为了报复我妈妈,你欺骗了我。 你没有爱过我……”
说爱她是谎言,说和她结婚是谎言,说一辈子是谎言……
纪兆祥依然是寒若冰霜的样子,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一下子深深扎进了她的心,“是的,都是假的。 ”。
他弯下身来,一字一句似乎要把她拖进地狱,“你知道我对妈妈说了什么让她跳下去了吗? 我告诉她,你很贱,像狗一样,我一勾手指就爱我爱得要死。 我告诉她,不仅骗了你七年,我还骗了你一辈子,要毁了你一辈子,她听了受不了,他们从十二楼跳了下来……”
第二章
“纪兆祥! ”
她塌了下来,不敢再问,疯狂地扑向他,用额头钉在地上渗出的血,把婚纱染成了一片狼藉。
“我和你在一起七年了。 七年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
一切都是幻想,一切爱情都是伪装,只是纪兆祥报复她的手段!
他们在一起七年了,整整七年啊。
不管是养猫还是养狗都应该有点感情。 更不用说他们曾经在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快乐的时光。
但他真的可以这么狠,亲手把她抬到云端,再狠狠把她扯进地狱。
在她见到他之前,她的脖子被他勒得很厉害。 “这是有功夫毁了我的鱼和网,你最好好好想想怎么救躺在床上只剩下呼吸的妈妈! ”
“要报复的话就朝我来。 ”仰着脸哽咽着,混合着无法忍受的痛苦的声音和呜咽的声音。 那声音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人的心脏。 “求你了,别这样对我妈妈。 看我们多年的感情,也拜托了。 ”
“感情? ”纪兆祥笑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凝视着远方。 “你看到那边种着的玫瑰田了吗? 你走了,把里面的玫瑰花都吃掉了,想着救妈妈。 ”
歪着脸顺着他的眼睛看去,只是脑袋一震,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本来就喜欢玫瑰,那花海是他为她亲手种的。
她记得他遮住她的眼睛,带着她来到花海的那一天。
他们在这玫瑰海下拥抱、亲吻。 那时,她觉得自己得到了最好的爱情。
现在他要用最悲惨的方式,亲手毁了这份感情。
她用眼泪看着他,“是的,我都吃了。 纪总先生,希望事情顺利。 ”
话一落,她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向花海走去。
这片玫瑰花海生长不久。 每一朵都有刺,把角摘下来塞进嘴里,血马上沿着唇角流了下来,但她没有注意到。
一轮、两轮、十轮、二十轮……
每次吃一朵,我就会想起纪兆祥对她许下的诺言。
“歪着脸,我爱你。 ”
“仰着脸,我们就这样老了一辈子。 可以吗? ”
“歪着脸,一辈子,我只有你。 ”
她从白天到晚上,不知道吃了多少,终于神志不清,浑身是血,倒在了花海里。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想到没吃完的花,她赶紧下床坐下
了起来。“醒了。”病房门突然被推开,纪兆祥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真没用,吃点花而已,就足足睡了三天,连你妈的葬礼也没赶上。”
轰!
一声惊雷劈下,瞬间将她的心脏咋得血肉模糊。
一阵一阵的痛意袭来,她像是被拽进了深海里,呼吸被咸湿的海水占满,整个人都溺毙在他汹涌的恨意里。
“你说什么……我妈……死了。”
纪兆祥无所谓一笑,“是啊,死了,死的时候还睁着眼睛,估计还在等着她亲爱的女儿去见她最后一面!你是没看到那样子,可怜得很。”
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方倾颜呆呆的看着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妈妈,死了。
死之前,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心脏像被活生生的撕开,疼得她连喘气都是折磨。
方倾颜眼眶蓄满了泪,看向纪兆祥,“你是故意的……故意拖延我的时间,故意用这种方式,让我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从头到尾,你都没想过要救她,是不是!”
第三章
纪兆祥冷笑,不置可否。
“是又怎么样?”
“方倾颜,我早就说过,你们全家都该死!你以为贺云丽死了就算完了吗?我告诉你,你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说完,再不看方倾颜一眼,他转身就走。
整个病房里,只留下方倾颜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而很快,她便明白了纪兆祥口中的地狱才刚刚开始,是什么意思。
她强撑着让自己办完贺云丽的后事,第二天,她就被警方逮捕了。
罪名——挪用公款罪!
身为纪兆祥的秘书,纪兆祥亲手将她告上法庭。
她一毕业就去了他的公司工作,这些年,诚诚恳恳,兢兢业业,无数次让自己喝酒喝到胃出血,却也没问公司索要过半分钱,可如今,他以如此低劣的罪名,将她告上法庭。
否定了她这个人,也否定了她的所有。
开庭当日。
双方律师激烈辩论,比上次的火药味还要重。
唯有方倾颜,坐在被告席面色枯槁,仿佛一个被抽去灵魂的木偶。
当法官让律师做结案呈词时,她这才像是活了过来。
“被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方倾颜木讷的看向作壁上观的纪兆祥,曾经相处的画面如走马观花在眼前一一浮现。
她想起曾经过往的种种美好。
更想起,想起在医院时,纪兆祥说的话。
这些年贺云丽欠他母亲的,她所受的每一份痛苦,他都要贺云丽百倍千倍的偿还,若是贺云丽死了,那便由她来还。
如今,贺云丽已死,若她甘愿入狱,从此之后,两人便彻底两清了。
她站起身来,一字一句道:
“没有。”
“我认罪!”
听到她认罪的声音,场上顿时惊起一片哗然。
纪兆祥听罢,也猛地站起身来。
脑子里却乱糟糟的,心口更是止不住的烦闷。
她是他亲手养大的玫瑰,跟着他在商场东征西战多年,身上的性子多少也沾了些他的作风。
方倾颜素来行事作风便也是强势而又倔强的,无论如何,她绝对不会轻易认输。
所以这次官司,他早就做好陪着她打持久战的准备,可是这次,连战斗的号角还没吹响,她竟偃旗息鼓缴械投降了!
他看着她,只见她的目光也透过层层人群,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开口,像是隔空和他说了一句什么。
他听出来那是什么。
她说:“纪兆祥,我不爱你了,我们两清了。”
我妈死了,我用五年牢狱斩断这份情,从今往后,我不欠你了,也不爱你了。
陡然之间,他只觉呼吸一窒。
官司就此闭庭。
离开的时候,他看向她纤瘦的背影被押走,心脏竟像是被活生生挖空了一块。
他是恨她的,恨不能将自己所有的痛苦都加注在她身上,可当报复成功后,他竟然没有那种快意袭来。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好像决定要和他彻底划清界限,两人之间再无任何关系。
好,很好,这样最好。
他踉踉跄跄的从原告席上下来,满脑子都是一句话。
他们之间,彻底两清了!
第四章
五年后。
“方倾颜,从这里出去好好好做人,再也不要回来了。”
狱警将门重重关上,彻底隔绝了她这五年的监狱生活。
不过五年,方城已经大变样,高楼耸立入云,看花了她的眼。
她身上只有在监狱里做工时结算的几百块,甚至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想到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她走到最近的一家商铺,买了条修身的V领连衣服,又换上亮眼的黑色高跟鞋,用最后的钱打了个车直奔旷世集团。
公司楼下大堂的前台早就换了新人,见到方倾颜赶忙拦住她的去路。
“您好,这位小姐,来访的话需要预约登记哦。”
方倾颜勾唇一笑,“我是你们总裁的前妻,我想应该不需要登记吧。”
说完她不顾身后人瞠目结舌的模样,自顾自的按下总裁电梯的按钮走了进去。
从电梯到总裁办公室要经过一条长廊,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无视助理的阻拦,用力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巨大的落地窗前,纪兆祥坐在办公室前低着头扫视着面前的文件,听到动静,他赫然抬起头,看到来人,呼吸陡然急促,手上的钢笔都忍不住滚到了桌下。
方倾颜!
她……出狱了。
五年,她简直判若两人。
曾经眼睛明亮,笑起来眼神里灿若星辰的人,如今眼里再无清澈和单纯。
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迈着步子走到他面前,“纪总,怎么着我也算你前妻,怎么我出狱你都不来接我?”
纪兆祥眯了眯眼,“你好像忘了是谁把你送进监狱的。”
话落,方倾颜瞬间眼神黯淡了几分,她起身越过桌子,直接走到纪兆祥的身边,伸手勾住了他的领带。
“是啊,既然是你把我送进监狱的,如今我出来带着案底,名声都臭了,又没有地方可去,念在往日的情分,你也得接济接济我不是。”
她的手指不安分的往他胸口滑,纪兆祥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他擒住她继续往下乱动的手,低声质问,“在监狱里,你也是这样勾引别人的?”
她不置可否,“怎么,你在意啊……”
她不清不楚的回答让纪兆祥莫名胸口一堵,怒意像是烈火,将他的眸子整个燃烧起来,“在监狱里,你靠着这张脸勾引了很多男人?”
他以为,以她的性格,从监狱里出来后会对他恨之入骨,此生再也不愿见他。
没想到,她竟还胆子大到敢来这里勾引他。
这五年牢狱生活,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是用这种手段勾引男人,才让自己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幸存下来的吗?!
他是不要这个女人了,但这并不证明,他能容忍她躺在别人身下。
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方倾颜笑得开怀,“我一个女人,想要活着,不就只能用这种方法。”
“现在出来了,身上带着案底,工作也找不到什么好的,思来想去,只能来找你。”
“我妈已经死了,我也坐了五年牢,上一辈的恩怨咱们已经两清了,现在好歹我也曾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如果你不愿意收留我,我就去找其他人了……”
“闭嘴!”
她越描述越生动,纪兆祥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来气他的,他再也忍受不住,眉头拧成川字,将她攥进了怀里!
事后,纪兆祥打开文件夹,写好支票,厌恶的摔在她的脸上。
“拿着钱,滚!”
支票锋利的边缘像是小刀,瞬间划破脸颊,方倾颜毫不在意的捡起支票,“谢啦!”
紧接着她踩着比进来时更轻快的步伐,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一路遇到每个人,她都是带着笑的,仿佛丝毫看不见旁人异样的眼光。
走出旷世集团的大门,方倾颜才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猛地蹲坐在马路边上。
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倾斜而下。
她撕心裂肺般的哭着,似乎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哭声凄惨悲烈,连过路的人都看不下去,过来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终于擦干眼泪,打了一辆计程车,直奔方城市第一医院。
她换了套衣服,将头发盘起来,又把嘴唇上的口红擦掉,在镜子前仔细检查了好几遍才走进医院。
打开儿童病房的门,坐在床上的一个小家伙,立刻朝她扑了过来。
“妈妈!”
第五章
方倾颜紧紧抱住孩子,轻轻拍打着她的小脑袋。
“安安,有没有听护士阿姨的话啊。”
方安安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发誓:“妈妈,我发誓,我乖乖的很听护士阿姨的话的。”
看着她扑闪着一双乌黑的眼珠子,可怜兮兮的模样,方倾颜忍不住疼爱的在她脸上亲了亲。
五年前刚进监狱,她就发现自己怀了孕,是纪兆祥的孩子。
几经权衡,她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是无辜的,她对纪兆祥已无奢望,但孩子是她方倾颜的!
只是监狱里的日子她营养不良,又受尽凌辱,安安一生下便有因为先天不足的心脏病,医生说在她五岁之前必须找到合适的心脏源,做心脏移植手术,否则安安活不过五岁。
心脏移植手术花费不菲,以方倾颜如今的能力,要想赚齐手术费难如登天,她只能把主意打到纪兆祥的身上去。
靠着从纪兆祥手里要来的支票,方倾颜勉强支撑了一段时间。
可现在方安安的病情已经愈来愈严重,花钱也跟流水一般,丢进医院连个响声都听不到,便没了。
看着账户上逐渐消失的数字,方倾颜不得不再一次擦干所有泪水,梳洗干净,重新站到了纪兆祥的面前。
这一次,她学乖了,穿着以前他最喜欢的白裙子,头发乖乖的搭在耳边,一副清纯可人的模样。
“纪总,您再疼疼我吧。”
不等她把话说完,纪兆祥便气得摔了手中的杯子。
“方倾颜,你把我当什么?!”
她笑着上前,将他的手捧到怀里吹了吹:“纪总生气归生气,可别烫到了自己手,我这不是刚出来开销大了些,又沾上了赌博,没办法才找上您嘛!”
纪兆祥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赌博?
她怎么敢的!
曾经扬言说要陪他站在商界金字塔最顶端的女人,如今竟自甘堕落到如今这副模样。
他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冷冷的看着她:“你不是说咱们之间已经两清了吗?既然如此,还三番两次敢打着我前妻的名号找上门来!”
方倾颜一脸无辜,“我这不是为您着想吗,若是被圈里其他人知道你您前妻行为不当,丢的不还是您的面。”
她顿了顿,又道:“您要是不愿意,我再找别人就是了。”
话音落下,她竟然真的起身要走,纪兆祥拽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别人?你还敢找别人?”
他撕烂了她的裙子,动作也毫不温柔,可她仍旧是没心没肺的笑着,临走时还心情大好的哼着歌。
曾经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为了钱,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五年,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他想起早前安排人去查她的下落,竟然毫无半点音讯,难不成她身边还有其他男人?
不知为何,他一想到,方倾颜会用那样的笑脸,和魅惑人心的姿势去对待其他男人,纪兆祥的心口便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领带已经被他扯掉,他还是觉得烦闷,摔了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眼前却还是浮现起方倾颜那灿若繁星的脸来。
他拿外套,追了出去。
方城市第一医院,方倾颜回到病房将孩子哄睡后,这才打算出门去银行将支票的钱取出来。
打开房门,方倾颜抬眸便看到眼前人拎着外套,脸色难看至极的盯着自己。
纪兆祥!
第六章
一瞬间的失神,反应过来后方倾颜立刻笑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顺势把他往外推。
“纪总怎么还喜欢玩跟踪人这套,不会是对我旧情难忘吧?”
纪兆祥推开她,脸色冷了几分。
“孩子是怎么回事?”
她笑嘻嘻的:“是一个狱友的,我来看看她。”
看着纪兆祥似信非信的样子,方倾颜趁机开口道:“纪总,这孩子也挺可怜的,手术费还差点呢,要不您看……”
纪兆祥推开她的手冷冷一笑:“别人的孩子,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方倾颜上赶着:“纪总别这么绝情嘛!”
他厌恶的甩开手:“方倾颜,我警告你,既然收了我的钱,就给我老实点。”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潇洒离去。
方倾颜脸上的笑意凝住,直到看见他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换上正常的神情。
方才她又惊又急,还好没被他发现孩子的真实身份。
可当他说出那句死活与他无关的话时,方倾颜的心还是痛得想要裂开。
可,不过是开始就预料到了的事情,她又有什么好难受的。
旷世集团,纪兆祥回了公司后,整张脸便阴沉的像是即将降下狂风暴雨来。
自从方倾颜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情绪便被彻底搅乱了。
他向来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如今却因为方倾颜一次次失控,连纪兆祥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对于他而言,方倾颜不过是一个棋子,用来报复贺云丽,达到自己目的的棋子。
以她那样骄傲的个性,他以为出狱后她会恨极了自己,可没想到她竟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反倒是缠上了自己。
这一点也不像她,他宁愿看到那个对自己恨之入骨的方倾颜,也不愿意看到现在这个毫无自尊,没有廉耻的人。
会议后,企划部将新定的项目汇报给他,不出意外的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众人都不知道总裁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一时间整个集团人人自危,唯恐他将怒火引到自己身上来。
唯有姚襄,在听到这一系列的事情后,主动端着咖啡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在方倾颜没有进监狱以前,姚襄和她是情同姐妹的朋友,可当她被各方证据针对时,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姚襄,并没有出庭为她作证,也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原本正怒火中烧的纪兆祥见到姚襄出现,微微收敛了神色。
“我现在没有心思见你,你先回去吧。”
听着他冷淡的语气,姚襄端着咖啡的手微微一顿,她将咖啡轻轻放到他面前,随后开口道。
“兆祥,我知道你在烦什么,可是方倾颜她不值得你这样。”
纪兆祥他低着头在一份合同上,画上大大的一个叉子,头也不抬:“够了。”
姚襄不死心的凑近他,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方倾颜就是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贱人,她配不上你!”
纪兆祥停下了手中的笔,却只是冷冷掀眸:“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以至于姚襄都不自觉的顿了顿,反应过来后才继续说道。
“兆祥,你还不明白吗?医院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狱友的,是她和其他野男人生的孽种。从头到尾她都是在利用你!”
第七章
房间的温度仿佛突然骤降,刺骨的寒意瞬间袭来,姚襄还想说话,却已然被纪兆祥冷若冰霜的神情给震住。
她不敢再多说,灰溜溜的出了门。
门被关上后,姚襄得意勾唇,她不信以纪兆祥的性子,能容忍方倾颜这样放荡的行为。
五年来,即便纪兆祥从未承认过方倾颜的身份,可对于其他女人,他向来都是淡漠疏远。
唯有她,仗着当年救过他的原因,能一直在他身侧。
可如今方倾颜回来,一切又开始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分明他是恨她入骨的,却可以容许仇人的女儿爬上自己的床。
不,她决不允许!
总裁办公室内,纪兆祥只觉得怒火像是烧红了他整颗心。
他将手中的钢笔捏得有些发烫,脑海里全是方倾颜那张楚楚动人的脸。
好,很好。
和别的男人鬼混生了孩子,竟然还打着所谓前妻的情分来找他,怎么敢的啊?
既然她喜欢玩,那他就陪她玩个够!
医院,方倾颜才刚把安安哄睡,便接到了纪兆祥的电话。
出狱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自己。
心中顿时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端的人,声音比往常还要冷漠几分,匆匆留下一个地址,便挂断了电话。
方倾颜看着熟睡的方安安,忍不住低头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上。
“安安,坚持一下,只差一点点,妈妈就可以给你动手术了。”
“到那时候,妈妈就带你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忘了所有人,我们重新开始。”
她将被子轻轻给安安盖好,换上衣服打了个车前往纪兆祥给的地址。
车子在市中心最豪华的会所门口停下,方倾颜看着眼前灯红酒绿的招牌,不由有些怀疑。
以纪兆祥的性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可她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为了安安,哪怕是虎穴龙潭她也得闯。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她一路走到会所顶层楼最豪华的包间。
推开门,她一眼便看到包厢里浩浩汤汤的做了十几号人,而纪兆祥含着笑,正坐在首位,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主角登场了。”
众人哄堂大笑。
“原来纪少说的是真的,我们还当纪少在和我们开玩笑呢。”
“是啊,谁能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如今沦为站街女,一个电话便能让她来摇尾乞怜。”
“今时不同往日了,树倒猢狲散,她一个坐过牢的女人,除了这张脸有点用处,还有什么资本呢?”
看着众人不屑的眼神和讥讽,方倾颜这才明白,纪兆祥今日叫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她缓了缓神,将心底的痛苦隐去,无视众人鄙夷的眼神,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的晃到纪兆祥面前,伸手自然的揽住了他的脖子。
“纪总,怎么这么急着叫我来,是想我了?”
纪兆祥冷冷一笑,不动声色的将她的手推开,眼神扫了扫身边的人。
“你不是一直让我顾念情分吗?可以,今天我帮你找了份工作,只要你把大家服侍得开心了,一高兴赏你个百万千万的,你也不必低三下四的日日来求我。”
这话像根毒针似的,扎得方倾颜生疼,他真这么恨她,要让她像个妓女一般,在别人身下摇尾乞怜。
可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安安,她将撕心裂肺的痛苦深压心底,面上仍挂着笑容,“是吗,太好了,那我可真要谢谢纪总了。”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酒杯,倒满酒后自顾自的挨个去给人敬酒,也不管人家给不给她面子,她便端着酒杯在人前一饮而尽。
有喝了酒的,仗着酒劲伸手在她腰间徘徊,她竟也不反抗,反倒是笑着朝来人抛了个媚眼。
那人收到鼓舞,越发的胆大,竟然开口向纪兆祥要人。
“纪少,这方小姐不愧是绝色,不知道我今晚有没有荣幸,能尝一尝她的滋味。”
纪兆祥脸色平静,心里却像烈火一般灼烧。
他将冰冷的目光看向方倾颜:“那要看方小姐的意思了,不过我想只要陈总能出得起价钱,方小姐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方倾颜胃里像是吞了只苍蝇,恶心只得想吐,却还是强撑着勾起明艳的眸子,灿然一笑:“纪少说的是,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各位出得起钱,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八章
话一出,其他人立刻蠢蠢欲动。
“我出一百万!陪我一晚!”
“早就听说方倾颜这女人心比天高,当年除了纪少谁也瞧不上,今天为了钱,不还是得跪着求老子,今天我非得让她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这种女人你也瞧得上,还不知道被多少人碰过,脏都脏死了……”
“管那么多干嘛,中看就行,我出两百万!”
最后,方倾颜被五个男人拍下。
五个男人簇拥着她,上下其手的揽着她就往房里走。
这个圈子里素来不缺肮脏事,更何况这事的主角还是素来风姿绝代的方倾颜,众人自然是迫不及待。
纪兆祥的脸色难看至极,他看着在人群里觥筹交错,左右逢源的方倾颜,胸口像是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烈火,那团烈火将他的理智彻底燃烧殆尽。
忽然,方倾颜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说不清是什么意思,却足够让人怒意上头。
曾经那双眼里只盛满他一人的星眸,仿佛再也看不见了。
应该说是,从她认罪那天起,曾经眼里只有纪兆祥的方倾颜,便再也不见了。
身后的房门重重关上,纪兆祥简直可以想象到,门后的方倾颜,会用怎样极尽妩媚的姿势,躺在其他男人身上。
一想到那张白皙的脸,对着其他人笑,因为动情而涨得通红,他便气得整个人都要炸裂。
这种无法自控的情绪让他愤怒到发狂。
纪兆祥一脚踹开房间门,砰的一声巨响,房内几人瞬时一脸诧异的看向纪兆祥。
“纪总也要一起?”
“滚!”
花瓶砸在墙上,发出几声巨响,纪兆祥阴沉着脸,将房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遍!
气氛顿时仿佛降临到冰点,众人还在发愣,纪兆祥藐视众人,语气冷得像是结了冰。
“还要我重复一次吗?都给我滚!”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众人顿时作鸟兽散。
方倾颜看着仓皇离去的人群,正要穿上衣起身,身边已经涌过一阵劲风,她整个人都被揪起来,甩在了沙发上。
鼻腔里充斥着酒精和古龙香水的味道,方倾颜来不及回过神,便被纪兆祥揪着一路拽到了浴室。
他打开花洒,将冰冷的水花对准了方倾颜。
“脏!真脏!”
“他们是怎么碰你的?有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啊?”
方倾颜被冷水冲的上了头,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甚至还笑出了眼泪,“纪总,我脏不脏关你什么事?哈哈,别告诉我你现在是在吃醋,我今天会变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纪兆祥怔住,随后立刻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变成这样,是你活该!方倾颜,医院的那个孽种是谁的?”
她用力推搡着擒住自己脖子的手,边推边笑:“你管得着吗?我在监狱里睡了那么多男人,孩子是谁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保安的,又或许是乞丐的呢……”
纪兆祥气急了,他恶狠狠的瞪着她,一边用力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敢穿当年他最喜欢的白裙子。
白色象征纯洁,她也配?
随着“撕拉”一声响,裙子顿时被扯破,方倾颜整个后背都裸露在外。
而与此同时,纪兆祥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第九章
在她的后背上,有一大块疤痕。
他记得,七年前的一场事故中,是姚襄奋不顾身挡在他的面前,救了他一命。
而姚襄也因此后背留下一块碗口大小,永远不能消失的疤痕,为什么方倾颜这个女人后背同样的位置,也有这样一块疤痕。
他的手不自觉触碰上那道疤,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这里,是怎么回事?”
方倾颜转过身,将已经残破的衣服搭在肩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这里啊,为了抢一个男人,被牢里的女人打的……”
疯了,他简直是疯了,居然还会对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感到心软。
纪兆祥厌恶的甩开手,他盯着方倾颜,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似乎要将她击穿。
“捡起你的衣服,有多远滚多远!”
方倾颜拿起一条浴巾包住自己,虽然包厢里开了空调,可已是深秋的天气,还是冻得她有些发抖。
她看向纪兆祥:“纪总,钱呢?”
她的话让纪兆祥的怒火更甚,反手便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方倾颜,你贱不贱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要钱?”
方倾颜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还是水,她眨了眨漆黑的眸子,笑得没心没肺,“纪总,话不能这么说,我本来可以靠这一趟赚很多钱的,是您亲手赶走了那些人,????????就得独自承担这个后果。”
“您要是不愿意给的话,我再重新把那几位给找回来。”
“你敢!!!”
纪兆祥只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方倾颜气疯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唰唰签上一个数字,而后狠狠扔到她的面前。
“滚,你敢再去找他们,我敢保证,你那个孽种也活不了!”
方倾颜捡起支票,在看清楚上面的数字后,心脏狠狠漏了一拍。
她几乎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只能低声道:“谢谢纪总,您放心,我一定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来碍您眼!”
说完她裹着浴巾,就这么出了门。
出门后,她立马打了个车径直前往医院。
直到上了车,她才将那张支票紧紧的攥在掌心,泪如雨下。
司机看她哭得如此伤心,忍不住问:“姑娘,怎么哭成这样?”
方倾颜连忙擦干眼泪,“我不是哭,我是喜极而泣,我攒够了钱,终于要带着女儿离开这座城市,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
三百万,三百万……
正好是安安手术费的数目。
安安,妈妈终于能救你了……
等做完手术,我们就立马离开,这辈子,再也不要回来了。
自那天的事情过后,整整三个月,方倾颜都没有再出现在纪兆祥的眼前。
原以为以她现在的性子,一百万不到一个月,便会被她挥霍干净,然后舔着脸再找上门来问他要钱。
可是现在时间过去那么久了,竟然没有半点关于她的消息。
纪兆祥不愿承认,自己竟然会因为她乱了方寸。
派出去的侦探遍布全国,可她的消息却石沉大海,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出现一样。
“查,去查,查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纪兆祥气得摔了电脑,桌上的文件更是被他扔了一地。
她就这么干脆,说再也不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当真走得一干二净!
从头至尾,他都被她耍得团团转。
可这些,本就是方倾颜和方家欠他的。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再自找没趣。
正当他打算拿起电话通知侦探停止调查时,助理拿着文件推门走了进来。
“总裁,您上次让我做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他放下电话接过文件,上次在医院见到方倾颜的那个孩子,大小不过4岁,虽然知道并不可能,但他仍然还是安排护士取了头发送去鉴定,如今结果正好出来。
纪兆祥并不抱任何希望,直接翻到文件最后面。
纪兆祥和方安安,亲子DNA相似度为——
第十章
待看到那串数字,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深邃的黑眸瞬间蒙上一层白雾!
亲子鉴定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他和方安安的DNA相似度无限接近于99.9%。
方安安……
竟是方倾颜在狱中为他生的亲生女儿!
纪兆祥死死地盯着那封亲子鉴定书,灼灼的视线几乎要把它看出一个洞来。
方安安是他和方倾颜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在看见亲子鉴定书上,显示方安安的年纪为四岁零六个月后,纪兆祥才终于确定,方安安竟然真的是他的孩子!
也就是说,方倾颜在被他送进监狱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方倾颜为何不告诉他?!为何要独自一人在狱中将孩子生下!
吃人不吐骨头的监狱是什么地方,方倾颜怎么敢在那里面生下他们的孩子?!
去取方安安头发的时候,医院的护士告诉过纪兆祥,说方安安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在做心脏移植手术之前,每天都需要巨额的医药费用来续命,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方倾颜出狱后和五年前判若两人的举动,纪兆祥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方倾颜哪里是沾染上了什么赌博,而是在从他这里套走给方安安做心脏移植手术的医药费!
三个月前,纪兆祥被方倾颜不知廉耻的模样气得发狠,一口气在支票上写了三百万。
想到方倾颜那天微动的神色,说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纪兆祥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给的那三百万,定是足以支付方安安做手术的医药费了。
怪不得……
怪不得从那以后,方倾颜便杳无音信,原来是带着他的钱和他们的孩子,远走高飞了!
纪兆祥几乎要气得发疯。
方倾颜这女人,究竟是怎么敢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
孩子……谁允许她未经他的允许,就擅自生下他们之间的孩子的!
纪兆祥蓦的想起,多年前他还和方倾颜在一起的时候。
她曾用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带着盈盈笑意看着他,柔声说道:“兆祥,等我们结婚以后,我要为你生一儿一女。我们一家四口,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彼时的纪兆祥,还是那个对方倾颜百依百顺,极尽宠爱的纪兆祥。
他摸了摸方倾颜乌亮的长发,柔声说道:“好,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到老,我们会幸福一辈子。”
谁曾想,如今不过几年的光景,纪兆祥和方倾颜之间便早已物是人非。
她的确替他生下了一儿半女,可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方倾颜如今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瞒着他,带着他们的孩子跑了!
纪兆祥死死的捏着那张亲子鉴定书,一双黑眸中涌动着难言的情绪。
十二年前,纪兆祥蓄意接近方倾颜的时候,的确是为了报复她的母亲。
可他不得不承认,相知相伴的那七年,他对方倾颜的情谊半分不假。
方倾颜生得极好,尤其是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最是勾人,纪兆祥早已在朝夕相处之中沦陷其中。
先对方倾颜设下感情陷阱的人是他,可先越过雷池的那个人也是他。
他竟然在步步为营的算计中,爱上了方倾颜这个像致命毒药一般的女人。
但骄傲如纪兆祥,偏执如纪兆祥,他难以接受自己爱上了仇人的女儿这一事实。
于是他在他们原定的婚礼当天,逼死了贺云丽,又亲手将方倾颜送进了狱中。
纪兆祥要把贺云丽加注在他和母亲身上的所有伤害,都尽数还给贺云丽和方倾颜这对母女!
可直到他如今得偿所愿之后,纪兆祥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报复的快感。
当纪兆祥看见失去了一切,面色枯槁的方倾颜时,他觉得自己心中的大石头越来越重。
他有些后悔了。
纪兆祥抬手拨通了侦探的电话,咬牙道:“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方倾颜和方安安给我找出来!”
第十一章
狠狠的摔了电话后,纪兆祥怒气冲冲的在办公室里踱步。
自从方倾颜出狱以后,纪兆祥感觉自己的生活因为她,每天都被弄得鸡飞狗跳,让他竟有些怀念起那七年和她琴瑟和鸣的日子了。
那时的纪兆祥面对着方倾颜灿若桃花的脸,虽然有些时候会膈应她作为仇人之女的身份,但绝大多数时候竟是快乐的。
纪兆祥不是没有想过,其实就这样和方倾颜过下去也不错。
可当他看见逼死自己母亲的罪魁祸首还依旧活得好好的时候,纪兆祥怎么也忍耐不住,便最终还是将他的复仇之路走到了最后一步。
失去母亲的痛苦历历在目,纪兆祥要把那些贺云丽加注在他和母亲身上的痛,加倍奉还!
贺云丽死有余辜,可说到底,方倾颜对当年的事情毫不知情,是他将她活生生的拉进了这摊泥沼。
纪兆祥拧了拧眉,忽地想起那天他在方倾颜背上看见的那道疤痕。
那个疤痕,和七年前救他的那个女人因此留下的疤痕一模一样。橣橗十?
可七年前救下他的女人分明是姚襄,方倾颜怎么会有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疤痕?
方倾颜的那道疤就算是在牢里被人给打的,又怎么可能做到与当年的那道疤分毫不差?
纪兆祥记得,在方倾颜没有进监狱以前,姚襄和她是情同姐妹的朋友。
可当她被各方证据针对时,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姚襄,并没有出庭为她作证,也彻底断了她想要翻案的念想。
而当年,也正是姚襄提供给了纪兆祥,方倾颜犯罪的证据,这才让纪兆祥有理由将她告上了法庭。
七年前,姚襄在那场事故中救下了纪兆祥,他问姚襄想要什么回报,只要是他能做到的,都可以答应。
姚襄说她的要求不多,只是想要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纪兆祥这才给姚襄在旷世集团的秘书办谋了份闲职。
纪兆祥细细想来,在旷世集团秘书办的这些年,姚襄的确是有些僭越了。
尤其是在方倾颜入狱后,她曾屡次暗示于他,想要和他更进一步,却都被纪兆祥不动声色的拒绝了。
因为顾念着姚襄当年救下他的恩情,这些年来,纪兆祥对她屡次开恩,对她在工作上的失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她的在公司里狐假虎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以说,姚襄完全是凭着自己当年对纪兆祥的救命之恩,在旷世集团横行霸道。
而旷世集团的其他人,也正是因为知道她和纪兆祥的那层关系,一直对她敬而远之。
纪兆祥忽然想起,几个月前,也正是姚襄刻意误导于他,说方安安是方倾颜和别的野男人生下的孩子,并非是什么狱友的孩子,这才让他失了理智。
可纪兆祥从未说过,那孩子是方安安狱友的,姚襄怎么会知道?
而姚襄和方倾颜更是早就撕破了脸,所以她定是不可能从方倾颜那得知消息的。
越是深思,纪兆祥越是觉得,姚襄的身上疑点重重。
第十二章
曾经方倾颜和姚襄交好的时候,纪兆祥见过她几次。
当时他对姚襄的印象便是,觉得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可这五年来,纪兆祥不止一次听见姚襄在他的面前诋毁、贬低方倾颜。
她们曾经不是十分要好吗?为何姚襄在和方倾颜闹掰之后,竟与从前纪兆祥对她善解人意的印象判若两人。
此前纪兆祥被仇恨蒙蔽,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可他如今仔细一想,却觉得匪夷所思。
反观方倾颜,在和姚襄闹掰之后,纪兆祥从未听过她说姚襄的一句不好。
念及此,纪兆祥觉得疑点重重,忍不住拨通了助理的内线电话。
“你派人去查查,七年前的那场事故,姚襄究竟在不在场。”
其实,想要知道姚襄究竟是不是七年前那个救下他的女人,最快准稳的办法,就是再次确认她背后的疤痕是否和当年救下他的那个女人的一样。
纪兆祥拧了拧眉,随即将视线看向上午递来的那封宴会请柬,不由得心生一计。
他派人准备了一条露背的礼服,随即将姚襄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原本还在苦恼于,这几个月就连她也不能未经允许进入纪兆祥办公室的姚襄,听见纪兆祥的传唤,立马喜上眉梢。
她掏出化妆镜,飞快的补了个妆,这才扭着腰进了总裁办公室。
秘书办的一众人等,早就已经对姚襄的这种献媚举动见怪不怪了。
姚襄踩着高跟鞋,信步走进了总裁办公室,看着低头处理公务的纪兆祥,她心中微动。
眼前这个矜贵俊朗的男人,她早已喜欢了很多年。
她做梦都想爬上他的床,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
如今铲除了方倾颜这个最大的对手之后,她距离那个位置,便仅剩一步之遥了。
想到这里,姚襄勾了勾唇,走到了纪兆祥的办公桌面前,掐着嗓子喊道:“兆祥,你找我什么事?”
纪兆祥抬起了头,仿佛在听见她的声音之后,才知道她进来了似的。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将桌上的宴会请柬递给了姚襄。
“今晚这场宴会,我必须得出席,但我还缺一个女伴。如果姚秘书有空的话,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参加。”
纪兆祥的语调平淡无波,仿佛真的只是公事公办的工作安排一般。
可这姚襄的心中早就引起了轩然大波,纪兆祥要带她一起去参加宴会!
从前方倾颜还在的时候,作为纪兆祥最得力的助手,以及他的旧情人,像这种出双入对参加宴会的机会,从来都只有方倾颜的份。
而方倾颜入狱之后,纪兆祥鲜少参加这些宴会,就算是非去不已,他也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前往。
因为纪兆祥本就是如此,对旁的女人都极其淡漠疏远。
这五年,姚襄曾经不止一次的旁敲侧击,希望纪兆祥能带她去出席宴会,可每每都被他不动声色的拒绝。
可这一次,纪兆祥竟主动提出让她陪他出席!
姚襄开心极了,她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点了点头:“兆祥,我有空的。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事情,我都有空。”
纪兆祥微微一笑以示回应,随即看向了另一侧的沙发。
“那是我派人给你准备的晚礼服,你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第十三章
姚襄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纪兆祥竟然会给她准备晚礼服。
她快步走向沙发,只见上面摆着一条银色的长尾礼服,波光粼粼的材质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几乎是看到这条晚礼服的第一眼,姚襄就爱上了。
她激动的拿起了那条礼服,羞涩的说道:“兆祥,我能借用一下你的休息室,试试这条礼服裙合不合身吗?”
纪兆祥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姚襄勾唇一笑,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了位于纪兆祥办公室角落内的休息室。
当年,进入纪兆祥的休息室是方倾颜一个人的特权,这让姚襄嫉妒的发狂。
如今她也得到了纪兆祥的允许,大大方方的走进了他专属的休息室。
她敢打赌,不出多时,她一定会比当年的方倾颜得到的还要多!
姚襄爱不释手的拿着那条礼服裙,刚想换上的时候,这才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这条裙子虽然美得不像话,但却是条露背设计的款式。
姚襄咬了咬牙。
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背后漂亮的蝴蝶骨。
但凡是见过她背部的人,无一不夸赞她蝴蝶骨的美丽。
可姚襄因为顶替了方倾颜当年救下纪兆祥的恩情,是万万不能让纪兆祥看见她的背的。
因为方倾颜当年救下纪兆祥的时候,导致背上有一块很大的伤痕。
之前姚襄为了顶替方倾颜,特意去做了个和她当年一模一样的伤痕。
后来见彻底骗过了纪兆祥,姚襄便把那假伤疤给揭掉了,毕竟没有哪个爱美的女人可以忍受自己的背部疤痕累累。
因此今天姚襄是没有贴上假伤痕的,如果她一穿这条礼服,势必会被纪兆祥给发现,她骗了他。
于是姚襄只得遗憾的看了一眼那条礼服,从休息室探出头去,颇有些委屈的说道:“兆祥,这条礼服是露背的,我不想把背上的疤痕露出来,很丑……”
纪兆祥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懊恼道:“抱歉,礼服是我派人准备的,我没想到他们准备的是条露背款式。”
见纪兆祥如此反应,姚襄心中的顾虑彻底打消。
她拿着那条裙子走到纪兆祥的身边,问道:“兆祥,这件礼服我穿不了,会不会耽误晚上的宴会?可我如果穿着这条裙子去,被人看见了我背上的疤痕,会丢我们旷世集团的脸的……”
纪兆祥安抚地说道:“没关系,我这儿还有另一件礼服,不是露背款,在我休息室的衣柜里,你去试试看。”
姚襄欣喜于纪兆祥的贴心,立马踩着高跟鞋回到了他的休息室。
她没有看见的是,背后的纪兆祥晦暗不明地看着她的背影。
姚襄,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第十四章
姚襄满脸期待地拉开了休息室内纪兆祥的衣柜,果然看见在一排黑色西装的右侧,正挂着一条红色的鱼尾裙。
黑中一抹红的视觉刺激让人眼前一亮,姚襄用手指扫过纪兆祥的那排西装,心中已有些心痒难耐。
如果她能成为纪兆祥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嫁进纪家,那么今后纪兆祥的所有衣柜里,都会出现她的衣服吧?
她已经谋划了多年,总有一天,她会真真正正的嫁给纪兆祥!
姚襄取下了那件红色鱼尾裙,换上后她才发现,这件礼服竟特别合她的身,鱼尾设计的下摆让腿部显得修长。
她看着穿衣镜前美艳动人的自己,忍不住心生一计。
姚襄有些羞涩的朝休息室的门外喊道:“兆祥,礼服背后的拉链我一个人拉不上,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她就不信了,氛围、时机都恰到好处,纪兆祥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还能把持的住?
凭什么方倾颜就能爬上他的床,而她姚襄却不可以?
很快,外头的纪兆祥便应了声,缓步走了进来。
听见纪兆祥的脚步声靠近,姚襄心跳如雷,她站在休息室的阴影里,满脸羞怯的看向纪兆祥,“麻烦了。”
随即她转过了身,自觉的将自己的长卷发拨弄到一旁,露出了背后拉到一半的拉链。
如此香艳的一幕落在纪兆祥的眼里,他却毫无反应,像个没事人似的上前两步。
只是他的视线刚刚落到姚襄背上的时候,便发现了不对劲。
姚襄背上露出的一小块皮肤光洁无比,哪里有疤痕的影子!
纪兆祥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所以这么多年来,姚襄真的一直在骗他?!
他按捺住怒火,面无表情的替姚襄拉上了拉链。
姚襄回过身来,向他道谢。
纪兆祥装作漫不经心地道歉,“抱歉,如果你当年不是为了在车祸中救我,也不会因为留下伤疤而不敢穿露背装了。”
姚襄自觉自己和纪兆祥的关系已经更近了一步,于是她眼含秋波,趁热打铁地说道:“兆祥,我不后悔。你可能不知道,我之所以奋不顾身的救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很多……”
姚襄的话还没说完,纪兆祥便突然暴怒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地将她抵在了墙上。
猛地撞击让姚襄的背部生疼,她从没见过如此粗暴的纪兆祥。
尤其是在感受到掐住她脖子的手如此大力,姚襄顿时就吓得慌了神,“兆祥,你怎么了……”
纪兆祥猩红着一双眼,恨声道:“姚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很好玩,觉得自己聪明的不得了是不是?”
“你以为做一个假伤疤就能把我糊弄过去?你有没有想过,等到东窗事发的那天,你会死得有多惨!”
姚襄慌了神,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让纪兆祥看出了端倪。
但她还是在粉饰太平,“兆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当年把你从车祸现场救出来的人……真的是我……”
听见姚襄这么说,纪兆祥掐住她脖子的力道更大。
“闭嘴!你还在骗我?!当年方倾颜是从火灾现场把我救出来的,不是车祸!姚襄,你骗了我这么多年,怎么敢的啊?!”
第十五章
闻言,姚襄的脸庞失去了血色,她怎么也没想到,纪兆祥刚刚竟然是故意诈她的。
她还以为纪兆祥是真心实意的对她怀有歉疚之心,毕竟早在七年前,纪兆祥就已经打消了对她的顾虑,如今怎么又会突然怀疑上她。
而且,纪兆祥怎么会知道,当年救他的人是方倾颜!
当年,身为方倾颜好友的姚襄,因为自己喜欢纪兆祥多年,她看见二人同时昏迷,便心生一计。
她偷偷将昏迷的方倾颜转移到别的医院就诊,而自己则躺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上,假装救下纪兆祥的人是自己。
姚襄偷了方倾颜的诊断书,买通了主治医生,又去纹了一个和方倾颜一模一样的疤痕,为的就是让纪兆祥相信当年救下他的人是自己。
纪兆祥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姚襄,因此他便先入为主的相信了,她就是在火灾中救下他的人。
如果不是他那天看见了方倾颜背后的疤痕,纪兆祥或许一辈子都会被姚襄蒙在鼓里!
为什么?
为什么方倾颜明知道是姚襄顶替了她的身份,却没有把真相告诉他,任由他误会了这么多年?
“姚襄,你是怎么劝说方倾颜,让她心甘情愿为你的欺骗隐瞒的?”
提起方倾颜,姚襄竟然勾了勾嘴角,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方倾颜那个傻子,我不过就是在她面前卖了个惨,说我替她照顾了你一段时间,你就以为救下你的人是我。”
“后来我又跪在她的面前,救她把这个救命之恩让给我,因为我想用这个恩情找你换一份工作。”
“方倾颜和我情同姐妹,知道我的家庭条件困难,又看我在她受伤期间勤勤恳恳的照顾她,便心一软,答应了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再后来,你逼死了她母亲,又把她送进了监狱,方倾颜就算是有心说出当年的事,你却也再不可能相信了。”
姚襄不提起方倾颜进监狱的事情还好,她一提起,纪兆祥便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
他咬牙道:“当年方倾颜挪用公款的事情,是不是你故意陷害她的?!”
方倾颜一直以为,当年她挪用公款的罪名,以及她后来百口莫辩的入狱,都是纪兆祥为了报复她和她妈妈,一手策划的。
殊不知,当年是姚襄偷偷向纪兆祥递了方倾颜挪用公款的证据。
看见那些铁证后,在暴怒之下,被仇恨蒙蔽双眼的纪兆祥,当即便在逼死贺云丽后,将方倾颜告上了法庭。
而唯一能够证明方倾颜清白的姚襄也没有出庭作证,方倾颜就这样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见姚襄不说话,纪兆祥狠声威胁道:“快说!”
感觉到自己的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姚襄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说道:“是,是我栽赃她的,那又如何?你还不是毫不怀疑的信了!如果不是纪总的助力,想必我的栽赃陷害也不会那么的顺利。”
“我还真是替我这位好姐妹感到可悲,跟在你身边七年,结果就换来一个母亲惨死,自己锒铛入狱的后果!”
第十六章
纪兆祥狠狠将她甩在地上,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把姚襄掐死。
她顶替方倾颜对他的恩情,伪造方倾颜犯罪的证据,竟然还能如此冠冕堂皇的说这些话。
要不是还得留着她给方倾颜翻案,纪兆祥恨不得今晚就把她丢进海里喂鲨鱼。
他唤来两个保镖,“好好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纪兆祥话音刚落,那两名黑衣保镖便不顾姚襄的挣扎,将她绑了起来,嘴里也被塞了块布,堵住了她的大喊大叫。
姚襄被带走后,纪兆祥愤怒的将桌上的所有东西尽数扫落在地上,都难以抒发心中的郁结。
当年从火灾中将他救出的人竟然是方倾颜?
可他都对方倾颜做了什么?
姚襄说的没错,她挑拨离间,伪造方倾颜犯罪的证据是她不对。
可如果没有这其中因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他的助力,方倾颜又怎么可能那么快的进了监狱。
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和他自己脱不了干系。
纪兆祥有些痛苦的捂住了头。
贺云丽带给他的伤害虽然难以磨灭,但他加注在方倾颜身上的,本不该由她承受的仇恨,已然偏离了纪兆祥原本的预期。
从始至终,方倾颜都是无辜的,她不该为贺云丽当年的错误买单。
而他,也不该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出手!
想到曾经那个满眼都是他的方倾颜,在五年的牢狱生活后,已经变成了一个为了钱可以抛弃一切的女人,纪兆祥的心就疼得厉害。
曾经眼睛明亮,笑起来眼神里灿若星辰的人,如今眼里再无清澈和单纯。
是他亲手将自己养大的玫瑰推进了深渊!
纪兆祥面色沉沉,不由得想起了依旧杳无音信的方倾颜,还有他们的女儿方安安。
方倾颜的身上带着案底,是不会有正规公司愿意要她的。
而方安安更是个刚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年仅四岁半的孩子。
光是给方安安治病,都要花费不小的一笔钱。
如果不是因为治疗的天价费用是个无底洞,骄傲如方倾颜,又怎么可能变成之前那副不知廉耻的模样。
纪兆祥幡然醒悟,愈发的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他分明那么了解方倾颜,明知道她和自己的个性如出一辙,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方倾颜是绝对不会作践自己,出卖身体用来找他要钱的。
只可惜,他只顾着震惊于方倾颜的改变,全然忽视了她可能面对的苦难!
但凡他警觉一点点,但凡他再仔细一点点,都应该能察觉到方倾颜每次在面对他羞辱的时候那抹不自然的神情,以及那不及眼底的笑意。
向来最遵纪守法,简明扼要的方倾颜,又怎么可能做出挪用公款、甚至沾染赌博的事情!
纪兆祥跌坐在地上,惊觉自己错得离谱。
他慌乱的从地上捡起早已被他摔得屏幕裂开的手机,再次拨通了侦探的电话。
“找到方倾颜和方安安的下落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因为纪兆祥无法想象,找不到正经工作,还要花钱给方安安治病的方倾颜,在走投无路后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想到那日,方倾颜为了钱,在男人堆里觥筹交错,左右逢源,纪兆祥的胸口像是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烈火。
方倾颜,你到底在哪!
纪兆祥派出去的侦探几乎将大大小小的医院都翻遍了,却还是没能找到方倾颜和方安安的下落。
这一个月以来,纪兆祥没睡过一个好觉,只要他一闭眼,眼前便不由得浮现起方倾颜那张惨白绝美的脸来。
他押着姚襄上了法庭,以栽赃陷害、挪用公款的罪名将她送进了监狱,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像是还不解恨似的,纪兆祥还派了人好好在监狱里照顾姚襄。
这些年她欠方倾颜的,他要让她一并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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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方倾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