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好声音冠军,一首民谣火遍全国,如今想进男团商演无人问津
蒋敦豪的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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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开播有四季的《中国好声音》因版权纠纷,被迫更名为《中国新歌声》,后以此名办了两季。节目还是那个节目,赛制也大致相同:学员演唱、导师转身、战队PK,鸟巢决出冠军。
办到第五年,节目已出现明显疲态,关注度逐年下滑,评价也大不如前。此时的“中国第一音乐综艺”,已从当年引领民间听歌新潮,到被网络新潮直接影响。
2015年前后,民谣逐渐在国内大火,在酒吧和景区间传唱。这一年的《中国好声音》冠军颁给了来自东北的酒吧歌手张磊,后者曾和那英在鸟巢万人现场合唱了一曲《南山南》。
此时,还在乌鲁木齐上大学的民谣爱好者蒋敦豪,靠着跟朋友开了一间音乐工作室的收入,加上时常去酒吧赚点外快,已经有段日子不向家里要钱。
他觉得能靠音乐养活自己挺好,于是开始立志当一个音乐人。这时候,他的音乐偶像是李志。
转年,蒋敦豪经人介绍,参加了第一季《中国新歌声》的海选,几经录音选拔,最后成功入围。后来,在电视播出的导师盲选环节,蒋敦豪自弹自唱了一首《天空之城》,获得了导师汪峰的转身,并给出评价:“你比李志唱得更加地优美。”蒋敦豪也被汪峰收入战队。
得益于李志在民谣圈的影响力,很多人因为一首翻唱认识了蒋敦豪。可惜的是,自从成为汪峰老师的爱徒,再也没看到蒋敦豪唱过李志的歌,倒是在不同舞台上数次演唱了导师汪峰的作品。
随着民谣的热浪高涨,摇滚歌手汪峰似乎也对民谣喜爱有加,后来有通稿里把他称作是“民谣收割机”,因为他的战队学员翻唱过多首大热的民谣歌曲,像宋冬野的《斑马斑马》、马条的《封锁线》,当然也包括李志的《天空之城》。
当然,他最爱看到的还是学员乐于翻唱自己的歌。近些年时常一发歌就和娱乐圈大事相撞的导师汪峰,似乎从来都和热点靠得最近,民谣火了就上节目广收民谣歌手、乐队火了就上综艺当摇滚导师,《乐队的夏天》上还和解散多年的鲍家街43号“世纪合体”……这么一看,蒋敦豪好像也没跟错人。
盲选晋级以后,蒋敦豪的民谣翻唱也越来越多,比如《封锁线》和《乌兰巴托的夜》等作品。诚然,他的声线条件和歌曲掌控力,绝对是同龄男歌手里的突出者,也具有一定的辨识度。如此一来,借着民谣的热度不断人气攀升,蒋敦豪的前景理应是光明的。
结果这一季的《中国新歌声》还没比到决赛,一则关于部分选手被灿星(节目制作方)提前签约的消息爆出,蒋敦豪出现在了名单之上。这也让他即将在鸟巢夺冠的概率极大增加,显然未签约的那几位学员,注定要陪跑了。
后来的比赛结果,如今已成了百科词条。蒋敦豪站上了宝座,举过奖杯,成为第一季《中国新歌声》的全国总冠军。2016年3月7日的这一刻,成了他21岁人生里的最高光时刻。
没想到的是,这一“冠军时刻”似乎也是过去五年间,蒋敦豪最后的高光,唯一的高光,此后和那些历史上糊了又糊的选秀冠军一起,被统一扔进了无人问津的垃圾桶。
都怪这时代造物弄人,有多少选秀比赛在这一时期被制造,就有多少选秀冠军随之产出,冠军不再是胜利者的金饭碗,赢了比赛输了人气的案例比比皆是,反倒是那些人格突出、个性鲜明、剑走偏锋的少数派,成了各路赛场上的通吃赢者,被资本追逐,被饭圈热捧,最后成了另一种冠军存活下来。
就像和蒋敦豪同年参加《中国新歌声》的另一位学员周延,因盲选环节无人转身而遭遇淘汰,最后连一个播出镜头都没给,没成想第二年却成在另一档节目里成了万众瞩目的嘻哈冠军。
周延的另一个名字,就是GAI。
和蒋敦豪同年参加“好声音”的GAI,因无人转身被淘汰
说回蒋敦豪,他从没做错什么,喜欢民谣和李志没错,参加节目跟了导师没错,赢了比赛得了冠军更没错。这时代的难题在这出现了——明明什么都没错,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呢?
签约公司以后,作为《中国新歌声》冠军的蒋敦豪,开始了各种被公司安排的商演之路。倒不是蒋敦豪有多惨,只要是节目捧出的冠军,包括被淘汰的签约选手,比如周深和希林娜依·高等等,个个都有同样的遭遇。
毕竟在公司看来,你们只有广泛深入民间,走到田间地头去,来到城乡结合部,才能对得起“民选”冠军的殊荣,才能对得起被天使吻过的嗓子。
日常接商演之余,偶尔也会上《蒙面唱将》续命。结果赛制引发了新的尴尬,在节目中蒙面以后,根本没观众知道蒋敦豪是谁,对揭面后的他本人更漠不关心。
弹幕里尽是:《中国新歌声》冠军?这节目和“好声音”什么关系,有人看吗?
公司并非不知道蒋敦豪“凉了”,于是在乐队火起来以后,安排他去了自家制作的另一档网络综艺《一起乐队吧》。最后,或许是实力使然,或许是运气爆棚,蒋敦豪和他在节目中临时组建的乐队“旅行新蜜蜂”,夺得了冠军。
曾经的民谣冠军,又拿下了乐队冠军。如今双冠军护体,可蒋敦豪就是热不起来。他发的个人单曲,快一年了,评论数也没过三百;他的冠军乐队,成员还有“明日之子”和资深乐手,巡演门票还是没火到“售罄”。
到了2022年,始终在尝试自救的冠军蒋敦豪,签约了新公司,意外地站上《创造营4》的选秀舞台。这一次,显然他寄希望于以偶像男团身份,重新出道。自我介绍时还没忘记过去,“冠军半生,归来仍是素人”。
组合表演结束的提问环节,蒋敦豪讲出了当年的故事,说过去参加的商演“底下都是些想要抽奖的大爷大妈”。
说完这句话时,他的身边站着的都是比他年轻的清一色“小鲜肉们”。在这个舞台的评价标准里,26岁的年龄不再是蒋敦豪的优势。即便有人唱功再好,也只是团里的vocal担当。
能不能最终出道,还得靠粉丝“撑腰”决定。截止本文发稿时,蒋敦豪在90名选手中列为第42名。
2022年夏天,为了宣传乐队的新歌,蒋敦豪找回了自己的音乐账户,粉丝数显示:13399。
在这个账户里,蒋敦豪只关注了2个对象,除了“旅行新蜜蜂”,另一个是民谣歌手周云蓬。他喜欢的单曲,有一首已经灰掉了无法听,是舌头乐队主唱吴吞的代表作《时候到溜》,一首经典民谣。
只有在这里,我们还能隐约找到当年那个热爱民谣的蒋敦豪,最初的样子。更诡异的是,即便歌曲原唱被全网下架,他曾经演唱的《天空之城》依然TME旗下三家平台(QQ音乐、酷狗音乐、酷我音乐)上,处于正常播放的状态。
现在,这个曾因翻唱李志被众多粉丝贬得一无是处的民谣歌手,应该多少能换回一些来自这群人的理解和宽容,甚至一点点感谢——得亏了他当年了翻唱这首《天空之城》,在节目中得到授权并使其合法,才让其得以保留至今。
最后,想用歌里的一句送给民谣王子、民谣少年蒋敦豪,这些名头过去常挂在他名前。也送给那时的民谣,那些过去的人和事。
“我想回到过去,沉默着欢喜。”我们所遭遇的这一切,都不过是生活的皮。MakeNoise
【文|民谣故事 王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