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包裹现实议题,《今生也是第一次》以三代女性巧解群像剧方程
2023年1月29日 刊| 总第3131期
由张巍、滕洋编剧,易军执导,王子文、唐艺昕和胡杏儿主演的《今生也是第一次》正在热播中。在大剧环伺的春节档,这部登陆湖南卫视季风剧场播出的14集短剧,凭借有趣画风闯入观众视野。
故事一开始,女制片人路远方(王子文 饰)便踩着高跟鞋霸气发言:“项目是我们家老大,肚子里的是老二,俩都是我孩子,我都要。”另一边,写网文的陈兰青(唐艺昕 饰)大开脑洞,对生娃坐月子展开一番玛丽苏想象。时空切换回90年代,细节控戴思瑾(胡杏儿 饰)陷入丈夫“出轨”疑云,分娩前夕当起了福尔摩斯。而这三个经验值为零的新手妈妈,马上迎来了堪比灾难喜剧片的生产现场。
观众已经看了很多“三女主”设定的女性群像故事,但《今生也是第一次》不论在题材还是叙事上,都突出了“反套路”的特质,为女性题材剧注入了一丝新鲜的活力。
它不同于一般群像剧的闺蜜式设定,也没有集中于对女性年龄和爱情观的探讨,而是以跨时空对照的方式,将女性怀孕、生产和产后育儿的这段B面人生历程呈现给观众。
与此同时,它并没有将其拍得苦大仇深,而是以喜剧风格贯穿全片,在幽默诙谐中展现女性的疼痛和生活琐事的困扰,完成对生育这件事儿的趣味认知,也给观众带来了丰富的观剧体验。
从生育切入,三个女性代表三个群体
《今生也是第一次》塑造了戴思瑾、陈兰青、路远方三代妈妈形象,她们身上分别折射了60后、80后和90后女性的生育态度和育儿观念。
胡杏儿饰演的戴思瑾是“传统妈妈”的代表,将贤妻良母视为自己的人生剧本,面对大男子主义的丈夫路明磊(刘凯 饰),时刻给足面子。
预产期的她,一个人去医院检查,也不忘给丈夫开脱。因大夫叮嘱多走路有助于生产,她拒绝了汽车接送,回家前还拎着大包小包艰难地逛菜市场,就为给丈夫包顿饺子吃;做好饭后又给丈夫搭配好衣服,挺着大肚子也不忘照顾丈夫吃穿。
这段戏拍得烟火气十足,细节感满满,如此体贴入微、委曲求全,然而,她迎接的,却是丈夫路明磊的甩手和欠债跑路。生育让戴思瑾看清了丈夫,也酝酿着人物的转变。
唐艺昕饰演的陈兰青代表正在觉醒中的80后妈妈。她是独生子女,自己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有自己的网文事业,自带bgm和小剧场的搞笑女,以为自己“只管生”就好,却遭遇了最为曲折的生育过程。
跟着她的视角,我们看到了分娩的不同阶段。先是为孩子出生做准备,接着经历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哭嚎哀求此起彼伏;在医生的建议下打了无痛针后,陈兰青有了短暂的平静期,紧接着就是需要用力过猛、与死神搏斗的分娩时刻。
好不容易生完孩子,却被发现了新的病症——子宫需要立即手术。保住小命的陈兰青想看看宝宝,又被新生的孩子丑到怀疑人生……在陈兰青身上,完整再现了一个新手妈妈的生育全程。
王子文饰演的路远方则是一名搞事业的单亲妈妈,走路带风的“女强人”。
和前夫离婚后发现自己怀孕,有钱且擅长时间管理的她丝毫不慌,做好了事业和生娃两不误的规划,孩子还可以跟自己姓。然而,饶是如此彪悍的女主,也难逃被虐。
生产前一秒,她还在抓项目,下一秒,她的车就被追了尾;羊水破裂,她淡定“安排”了司机小哥冒充自己家属,陪自己去医院生孩子。只是生个孩子的空档,她的项目都有被抢的风险。产后恢复期,她要忍着剧痛开视频会议,兵荒马乱的日常随之开启。
关照女性×喜剧笔法
生育是一系列生活琐事的总和,经历完九九八十一难的生产后,女性坐月子和育婴两大难题才正式开始。
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在传统社会惯性下,“路远方、陈兰青和戴思瑾们”的身份,也将被某某妈妈的头衔所取代。《今生也是第一次》在前几集展现了剖腹产、无痛分娩、母乳喂养等多个生育细分话题,提高了代入感的同时,也普及了一个重要的常识:即一个女性可以有多种身份,她首先是她自己,才是妻子、妈妈,母性远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不同于以往表现妈妈角色的苦情,这部剧旨在探讨成为母亲之后,女性该如何爱自己,展现女性力量。比如路远方在病床上仍心系剧本大事;陈兰青与婆婆和妈妈斗智斗勇,努力争取来了坐月子期间的“自由”;而戴思瑾则敏锐地捕捉到商机,下海做起了生意。
路明磊、程领先(艾伦 饰)和夏志雄(马志威 饰)则代表了在历史脉络中成长中的多元父亲群像,路明磊和夏志雄在女性生育时是缺席的,一个代表着不靠谱的大男子主义、另一个则代表着努力挽回家庭的“前夫哥”。
艾伦饰演的程领先有独特的存在感。在妻子分娩那天,他守在产房外,特意换了西装、买了鲜花,仪式感十足,还给妻子发了加油打气照片,在妻子坐月子期间也尽显暖男本色。
可以说,程领先是典型的80后“小丈夫”,拥有狡黠的生活智慧,在他身上展现了不少丈夫的传统艺能——双面胶,负责周旋在妻子、丈母娘和婆婆之间,调解几位女性的矛盾。这样的程领先和爱开脑洞的陈兰青cp感满满,两人的脑洞在古今间穿梭,是这部剧的搞笑刺客。
这类带有女性议题的电视剧,很容易拍得愤懑沉重,但《今生也是第一次》全程在轻松的喜剧氛围中进行。温暖现实叠加喜剧笔法,旨在和解与治愈,稀释了两性对立,嬉笑戏谑中传递生育常识,让观众放下了戒备心,解压又有现实意义。
不同代际,每个“第一次”都值得记录
《今生也是第一次》构思别致、视角新颖,另辟蹊径地采用了时空交错的结构,把女性生育放在代际的维度中讲述。从60后到80后再到90后,三位生活在不同时代的女性“妇女解放”的程度递增,可见窥见社会观念、风气和人心的变迁。
这样的设定不同于常规的三女主剧,实现了事业和爱情的同时空陪伴。在生育这件事上,女性往往会感受到最高级别的孤独。每个过来人都会淡化生育的疼痛记忆,用“谁生个孩子都这样”一句带过。《今生也是第一次》中的“也”字,展现了路远方、陈兰青和戴思瑾在不同时空下的同一种命运。
同一家妇产医院,三代女性的生育剖面。把她们的生育过程和人生转折联动起来看,才会发现这部剧在塑造人物和表达上的深意。三代女性各自在命运里摸索前进,用智慧和力量层层通关,隔空呼应,聚集暖意。
《今生也是第一次》这样设置还有另一个好处:三个年代的主人公,会对全年龄层女性收视群体形成覆盖,每个年代的观众都可沉浸在人物处境里进行自我投射。
《今生也是第一次》的主创以时代变化和女性的命运感为基点,搭建起剧作结构,让三代女性带有鲜明的时代特质。虽然社会观念和科技在进步,生育的孤独和烦恼却没有减少。
导演易军曾拍摄过《媚者无疆》《覆流年》等多部风格鲜明的黑马剧集。编剧张巍一贯擅长体察女性命运、以生动笔法点染出女性成长的华彩,不论是古装剧《女医明妃传》《梦华录》还是现代都市剧《杜拉拉升职记》,亦或是如今正在热播的《今生也是第一次》,她笔下的女性从未放弃追求自我。
整部剧以剧作为中心展开创作,张巍身兼总制片人,编剧滕洋和制片人蒋谧是北电文学系的毕业生。滕洋此前的作品有《亲爱的翻译官》《生活家》,蒋谧则参与了《梦华录》《重生之门》的制片工作,制片人阙志晟也在《买定离手我爱你》和《生活家》等剧中积攒了丰富的创作经验,可以说《今生也是第一次》是主创团队在创作和制片里平衡得当的产物。
小切口叙事、别致的结构、现实与喜剧交织的笔法。如果说剧中的女性角色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对于幕后的创作者们而言,《今生也是第一次》又何尝不是一次表达区间的摸索拓维。正是有了这样的一次次创作突围,国剧观众才拥有了更多选择。
【文/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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