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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仰乐队如何“走入”西湖山水画

“哇塞!这丸子(头)突然有了这个作用啊”、“江南四大才子:唐高虎”……这几天,向来酷酷的痛仰乐队微博,画风突变,几乎所有好玩的评论,都围绕着痛仰乐队“走入宋画”的一支新MV。

这支名为《西湖》的视频,出现在上周末刚刚播出的Z视介+浙江卫视文化美育节目《丹青中国心》中。你可曾想到,平时在舞台上动不动就燥起来的摇滚乐手们,竟然换上清雅的宋服,化身著名宋画中的小人儿,来了一次奇妙的穿越之旅。

(戳上方观看完整视频)

“见过沉浸式,没见过这么沉浸式的!”这一堪比《格利佛游记》风格的玩法,迅速破圈,让绘画爱好者和音乐爱好者双双开了眼界,#痛仰乐队宋画里唱西湖#也一度冲到热搜榜第13位。

到底是怎么实现的?看完节目,这也是大家最想知道的答案。

这一次,通过对总导演、编导等主创人员的采访,我们也试图揭秘,痛仰乐队究竟是怎样变身画中人,完成了这场“人在景中,以歌入画”的视觉魔术的。

【1】

一档以宋画为载体的文化节目,舞文弄墨的,怎么会跟国内最火的摇滚乐队扯上关系?这还得从总导演周路莎的“三顾茅庐”说起。

去年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朋友的聚会上,周路莎认识了痛仰乐队主唱高虎。那一次,大家聊了很多,高虎说自己目前已经定居在杭州,也很喜欢这座城市。

  • 痛仰乐队

    初识高虎,周路莎最大的感受就是“真性情”,聊起艺术和摇滚,高虎也说了许多自己的看法,“给人的感觉是,完全没有被所谓的商业逻辑所束缚,非常free”。

    回来后,周路莎也没多想什么,继续埋头筹备《丹青中国心》的拍摄。

    一天,节目组在策划时发现,很多南宋画作都是以西湖为内容题材的,编导张永恒突然想起痛仰乐队也有一首《西湖》,就问周路莎:“你不是认识高虎吗,要不找机会聊聊?”

    今年春节前的一次聚会上,周路莎又遇见了高虎,她决定“主动出击”。

    刚开始说节目,高虎听得云里雾里,紧接着周路莎又聊了许多宋代画作和西湖的关系,“西湖x宋画”+“西湖x音乐”,高虎很快就被这个立意吸引了,表达了兴趣和对文化的支持,但也没立刻表态,只说了“3、4月份音乐节排得很满,先看看档期”。

    发现有合作可能之后,节目组马不停蹄开始准备脚本和策划案,第三次去见高虎时,周路莎带着团队展示了两套方案。

    第一种,让痛仰乐队回到西湖之上,用古风的方式重新演绎《西湖》;第二种,痛仰乐队穿梭于不同宋画中的西湖,来一趟穿越千年的沉浸之旅。

  • 高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因为在他看来,“画是动的,人是静的”才最能体现宋画的精髓,也是跟音乐最相融的一种方式。

    至此,周路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一次颠覆性的“文化破圈”尝试也就此开始。

    【2】

    熟悉宋画艺术特点的人,都听过“寸马豆人”这个说法,许多描摹山水的宋画中,经常能见到生动的“小人”。

    怎样让乐队成员漫游于宋画中,又显得毫不违和?

    第一步,自然是选画,在综合分析了景物、景别、比例后,最终选定出现在MV中的四组宋画,分别是——李嵩(传)的《西湖图》、 刘松年的《四景山水图》、叶肖岩的《西湖十景图》,以及夏圭的《西湖柳艇图》。

    每幅画里,痛仰乐队怎么出现,出现时做什么动作,也有讲究。

    像《西湖柳艇图》,夏圭画了柳叶飘飘下的春日堤岸,远处是湖上小舟,因为比较开阔,就给乐队成员设计了在湖岸散步的场景。拍摄时,高虎和搭档们只要在绿幕前边走边聊就行。

  • 也有难度高一点的,有一幕画中是个小山坡,如何自然体现乐队成员是在爬坡?导演在绿幕前放上几个高低不同的绿墩子,大家小心翼翼顺着墩子往上走,感觉就来了。

  • 《四景山水图·冬景》中,高虎站在临湖的屋外唱歌,乐队成员则在更高处的庭院里演奏,期间还加入了雪花的动效,氛围感拉满。

  • MV导演毛立波说,有时候为了给乐队“腾位置”,视频编导还得把原先画中的小人抠掉,实现完全不留痕迹的“移花接木”,“痛仰在画中的每一次出现,都尽量做到合情合理,而不是去硬塞。”

    可以这么理解,视频中我们看到乐队成员的散步、谈笑、爬坡、演奏等所有动作,都是先在绿幕前完成拍摄,然后抠出来,以合适的比例,放到合适的图景中。

  • 脚本设计稿

    这是个堪比绣花的精细活儿,因为宋画不像拍照,有时候人和景的比例并不是完全还原的。打个比方,把坐着的高虎抠出来,放到画中的一把椅子上,好不容易屁股放对了,会发现腿的角度可能就有些不太协调,需要再慢慢调。

    “光是这些关于细节的微调,节目组就花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周路莎说。

    【3】

    注重细节,也是《丹青中国心》匠心精神的一个剖面。

    为了让乐队成员真正有宋人的气质,节目组特地还请来了精通宋代文化的国风博主@陈喜悦耶,为大家量身定做了服装。

    从服装形制、颜色,再到整体造型,从《春宴图》当中几位乐师形象获取灵感,并结合了宋代出土文物以及宋代服饰的文献、图像资料等,节目组甚至专门做了份PDF,详细阐述了每个人、每套服装的特色。

  • 比如鼓手大伟的圆领袍花纹,参考了黄昇墓出土的织物纹样;软脚幞头的样式,造型则源于河南禹县白沙镇颖东宋墓大曲壁画。

    在周路莎看来,所有这些细节的“死磕”,也是对宋韵文化最起码的尊重。

  • 拍摄现场大合照

    本来以为,说服摇滚音乐人穿上宋风服饰出镜,会是一番艰难的拉锯战,“没想到,他们对这几套衣服都喜欢得不得了!”

    在宋代,许多男性头上都会簪花,节目组最先给吉他手宋捷设计了一个簪花造型,鼓手大伟一看,哎哟不错,要求自己也簪一朵,最后大部分人都来了个“簪花套餐”。

  • MV中还有一幕,是乐队成员们聚在一起,玩转宋代“四雅”之一的“点茶”。为了尽量接近真实,陈喜悦把洗茶、炙茶、碾茶、磨茶、择水、取盏等“点茶”的全步骤,都手把手教会了乐队,难怪有歌迷在评论里跟高虎打趣,“手法很专业,可以去开茶馆了”。

    这一版“以歌入画”的新《西湖》,不仅是一次艺术和音乐的联动破圈,站在《丹青中国心》的角度,更是希望能传递出宋代美学精神中“格物致知”的一面。

    “也正如宋画的一方面特色——求真写实、追求极致。”周路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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