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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击之后|认倒霉了,叫天天不应

生活中潜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运气不好的时候,它们就会找上门来。刘义问就是这样。这天他像往常一样,提着电壶去烧水,就在他将插头插进插座的一刹那,危险降临了——刘义问甚至连一声“啊”都没啊出来,就被电击得昏死了过去。

万幸的是,这次电击并未对刘义问造成多大的伤害,几天后他就顺利出院了。

来到家中,刘义问看着那个差点要了他命的地方,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也怪了,我手上没水,怎么就漏电了呢?”

老伴郝霞走过来,把刘义问搀扶到沙发上,说:“我已经让电工来查了,人家说是零线出了问题,不过,已经修好了。”

刘义问扭头看着老伴,语气怪怪地说:“修好了吗?”

  • “修好了。”郝霞笑着说,“你过来看看。”说着,郝霞又搀着刘义问来到闸盒前,打开盒子,指着里面的电线说:“就是那根蓝线。至于那个电工,你放心,就是咱小区的小段,她当电工十多年了,技术还是信得过的。”

    刘义问没再说什么,而是来到阳台上的藤椅旁,坐下来,捧着泡好的茶水,慢慢地喝起来。过了几分钟,郝霞拿着当天的报纸走了过来,坐在旁边的另一把藤椅里,想浏览一下新闻。这时刘义问说:“老伴,小段有电工证吗?”

    郝霞把刚打开的报纸合上,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刘义问喝了一口茶,干咳了一声,说:“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小段?”

    郝霞觉得有点好笑,可又不敢笑:十多年来,小区里谁家在电上有点什么事儿,一直都是小段过去处理,从未出过什么问题;现在老伴居然怀疑人家的水平,非要问人家有没有什么电工证,都是老熟人了,你说这话怎么问得出口?这么想着,郝霞就说:“老伴,你看这样行不?我再从别处请个电工来,让他看看。”

    刘义问考虑了一会儿,站起身,说:“这事儿我来吧。”

    楼道里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刘义问来到楼道里,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负责线路维修的,按照上面留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说:“喂,我家的电线线路出了故障,你们能派个电工过来吗?”

    对方回复说可以,并要了刘义问的家庭住址。

    末了,刘义问又说:“对了,来的时候,一定要带着电工证。别忘了,到时候我要看一下。”

    很快,电工来了,模样长得不太合乎刘义问的审美标准,第一印象不好,刘义问的态度就差了点,连坐也没让,直接不太热情地说:“你的电工证,拿来我看看。”电工拿出证件,交给刘义问。刘义问接过来,审看了老半天,才说:“你这证快过期了哈?”

    电工倒很幽默,说:“哦,还在保质期内。”

    刘义问把证还给电工,指了指闸盒,说:“看一下吧。”

    电工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一个仪器,在闸盒里试来试去,几分钟后,说:“一点问题也没有。你说的故障在哪里呢?”

    刘义问说了修过的事儿。电工听后很生气,把那个仪器丢在工具盒里,“啪”地扣上盖,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修过了,还让我来,这不是拿人当猴耍嘛!哦,我知道了,你是信不过人家,可是,老人家,你也不好好想想,区区一根零线,只要是个电工就能摆平的。”

    听眼前这个电工如此一说,刘义问不乐意了,说:“我说年轻人,你可不要这么说,当初盖楼时,安装这电线应该都是电工吧,可我住进来还不到三年呢,这电线怎么说坏就坏了呢?我告诉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电工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低头收拾好东西,临出门,嘟噜了一句:“什么人呢?你爱找谁找谁去吧。”

    刘义问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他就不信,这么大一个城市,就找不出一个合格的电工来。接下来,刘义问通过在电业局上班的一个朋友,找到了一个电工,据朋友介绍,这个电工叫顾明瑞,应该是全市最好的电工了,连续三年获得过“全国优秀电工”称号。

    要不是有这档子事儿,刘义问还不知道电工还有这么多说道呢,接下来,他“百度”了一下,还真找到了顾明瑞的一些资料,那位朋友说的没错,顾明瑞果然连续三年获得过“全国优秀电工”,而且上面资料一应俱全,即便这样,刘义问还是找到了这个荣誉证书颁发单位的电话,又详细地问了一遍。

    毫无疑问,顾明瑞的确是名副其实的优秀电工。

    刘义问和顾明瑞取得了电话联系,并约定好了时间。这天顾明瑞来到刘义问的住处,开始检查线路,一番耐心地检查过后,说:“大叔,线路正常,没什么问题。”

    刘义问站到闸盒前,发了半天的呆,然后说:“电线都在墙里走,看不见,摸不着,这样不好,小顾呀,我的意思是——就是,你看能不能在外面扯一根零线?”

    顾明瑞愣愣地看着刘义问,好一会儿才说:“大叔,你想在楼道里走一根零线?”

    刘义问点点头,说:“是啊,这样好啊,你看,如果这根零线哪儿坏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是在墙里呢,那就不同了,这要是万一再出点事儿——”

    顾明瑞还是很为难,说:“可在楼道里走零线,没这样的呀。”

    刘义问早就想好了,他告诉顾明瑞,如果邻居问起来,可以说墙里那根零线坏了,怎么也拽不出来,没办法,只好在楼道里扯了一根零线。顾明瑞想了一下,很勉强的样子,说:“好吧,那就这样吧。”

    就这样,一条蓝色的零线从六楼一直扯到了一楼,并深深地埋进了地下。

    零线问题解决了,这下,刘义问总算安稳下来了。

    过了一段时间,刘义问的儿子放暑假回来了,一进楼道,就看到了那根刺眼的零线,沿着那根蓝色的电线走上去,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走进了自己的家中。家中只有老妈在,刘义问细问缘故。

    郝霞这才把刘义问被电击,出院后和那根零线较上了劲儿的事儿,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儿子,末了说:“儿子,我总觉得,出院后,你爸就像变了一个人。你不知道呀,我和电工小顾说了多少好话,人家才答应安了这根电线。”

    儿子听后,狐疑地打开闸盒,看了半天,突然说:“妈,这根零线,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呀,根本就没接入线路——”

    正说着,门铃响了,郝霞从猫眼里一看,赶紧回头对儿子说:“你爸回来了,儿子,我给你说,千万别提电线的事儿,要知道,你爸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了。”说着,就把防盗门打开了。

    刘义问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方便袋,袋里装着几本厚厚的书,边进门,边气喘吁吁地说:“你说这社会怎么了,连‘全国优秀电工’都不可信呀,楼下的老王头和我打赌,说楼道里的那根零线是个摆设,根本不起作用,我不信,老王头拿来电工钳把电线铰断了,你猜怎么着,咱家里还是有电。我就不信,我整不了一根零线!”

    郝霞赶紧接过那几本书,从袋里拿出来一看,全是电工方面的。

    晚饭后,郝霞早早地睡了,十一点多醒了,见书房里还亮着灯,便披衣下床,来到书房,见刘义问正对着一本书发呆,而且眼里全是泪,忙问他怎么了。刘义问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我还真整不了一根零线了。你看,这些书,上面好多错别字,让我怎么相信上面的内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