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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车祸重伤后音讯全无,几年后她和老同学相聚才知背后隐情

同年,这男孩再登风云榜,竟是因为丑。

学生会议上,宋海婷偷偷溜到墙角的座位企图装空气,避免与秦鸥短兵相接,可显然对方并不这么想。

“宋海婷。”

尽头的人轻声叫,“接待交换生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他视线灼灼,带着超乎年纪的笃定。

女生目光接过去,呆滞片刻,耳边已听得其他成员小声议论,“谁不知道海婷最拉后腿的就是英文,这不故意叫她出丑吗?会长果然有仇必报……”

反观当事人,表情已从震惊转化为无语凝噎,心里默默画圈圈,这得有多大仇。

事情还须自三天前说起。

众所周知,B大附中两个精英班,是名牌大学升学率的保障,同时也是碾压其他中学的不二法宝。然而,一山不容二虎,A、B班长期内斗厉害。程度夸张到,若A班学生误闯校门口红灯被撞见,立马条件反射说自己是B班的,坚持不懈地给对方抹黑,B班亦然。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宋海婷与秦鸥,分别作为A、B班的学霸代表,被推选出来PK数次,结果都是宋海婷以几分之差落败。

男孩云淡风轻经过,留下的回答与他的姿态一样轻。

“因为,她从来没有拜托我停下来等等她。”

意思是,除非他主动愿意相让,否则,宋海婷永远不可能翻身。

此言一出,A班群情沸腾,却无可奈何,毕竟连宋海婷都不是秦鸥的对手,他们再恨,也只能自己含着。

作为旁观者,新的校园谈资出现,旧的自然也就过去了。可偏偏,周末的时候,宋海婷竟在姑姑经营的理发店偶遇秦鸥。

他的发梢有些长了,新来的学徒负责帮剪。宋海婷恶作剧心起,以一本武侠小说为筹码,收买了学徒,将秦鸥一头引以为傲的黑软短发,剃成了板寸。

这招太狠,若剪坏一些,还可以去其他地方补救。但完全剪短,再怎么也于事无补。

那天,大仇得报的宋海婷提前逃跑,以为对方并不知情。殊不知,店里摆着的一本练习册上,正印着她龙飞凤舞的大名。

大概见惯秦鸥漫画少年的模样,他周一再出现,因为这极度……呃,干净的发型,引起轩然大波。这便有了学生会议上,宋海婷被“钦点”的一幕。

说起来,宋海婷并不愧女学霸的称呼。她全科几近满分,语文也险超过秦鸥好几次,连体育也是强项。唯独英文总卡在句态这关,拉开十分左右的差距。

但不蒸馒头争口气,接待交换生的任务她还是接下了,连着恶补一周的口语和时态后,总算有点儿进步,圆满完成任务。可就此,她与秦鸥的梁子算彻底结下。

2010年,高考成绩出炉,大家翘首以待谁会摘下桂冠,结果还是秦鸥取得了绝对性优势。

“不过,宋海婷和秦鸥都报的B大吧?貌似还同班。”

“这是要从高中相杀到大学的节奏吗?!”

“现在相杀,说不定以后相……”

不管他们说的相什么,宋海婷想,总之,肯定和自己不相关。

大一刚开学,军训。宋海婷当场晕倒,以中暑之名请了假。

老实讲,她并非讨厌军训,相反,与其他女生想法不同的是,她认为锻炼是保持健康体魄的最好方法。拥有它,才有精力和资本,去完成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过,她刚寻到一份短期兼职,商场游戏厅里领舞,时间发生冲突。

玩过跳舞机的都知道,节奏稍微快些的歌曲,死亡率非常高。新手常常跳几十秒就因为跟不上GAMEOVER了。而宋海婷不仅身形细长,脑子和手脚都灵活,玩过几次就信手拈来,所以揽下领舞的活儿,这样玩家中途漏拍,也会倚着她的准率而保持游戏。

原本,因为资优生的缘故,教官对她的请假理由从来深信不疑。直到同班的女生逛商场,无意中拍下她领舞的视频。

校园林荫路。

“原来资优生也会说谎哦。要是教官看见视频,你猜,学校会怎么处理?”那姑娘长相不赖,家境应该也好,待在温室里还没成熟,天真傲慢的模样。

宋海婷头脑风暴一大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对方。未曾想好开场白,那姑娘紧接着问:“听说,你和秦鸥很熟?如果你帮我要到他的完整信息,那我就将视频删掉,当作什么也没看见过。”

对于生命里只有学习的人来说,这诱惑力果然够。

“您最喜欢什么的作家是?”

“爱默生。”

“您最喜欢的运动是?”

“篮球。”

“您最喜欢的颜色是?”

“白。”

“您最喜欢……”

秦鸥不知道是不是无聊,回答得巨细无遗,宋海婷面前的女孩记录得不亦乐乎。

宋海婷脑袋哐当作响,人一傻,“啊?谁?”

男生似乎轻笑了几秒,“宋海婷。”他掷地有声。

“不是,你听我解释啊!我和他……”

对方已负气而走。

又被捉弄了。

宋海婷弯腰喘气,默默腹诽。秦鸥火上浇油吹一声哨,气得她一跺脚,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落个崴伤的下场。

粗略检查过宋海婷的脚踝,秦鸥说骨头没大碍,扶她去校医室。

路上,两人言语几度交锋,又偶遇曾经要秦鸥资料的女生。宋海婷被迫倚着他,两人姿势从另个角度看过去异常暧昧,那姑娘的眼神只差没磨成刀。

害怕再引火烧身,宋海婷刻意将秦鸥推远了些,“大神,您老还是别靠凡人太近,光芒太闪,我怕瞎。”她抑扬顿挫,暗指自己被罚跑操场还丢兼职的事。

男孩微一垂眼,俯身瞧着那疼得龇牙咧嘴却逞强的姑娘,刻薄却不减。

“闹半天,你还是没找准重点。重点是,在其位,谋其职。身为学生,就要遵守校内规矩,不应该翘课做其他不相干的事情。”

演足少年老成四个字。

宋海婷单薄的身体一僵,顿时觉得脚踝的疼比不上心。她仰起头看他,树叶的阴影跟着风的方向,在眉梢忽闪忽现。

“秦鸥,你的人生很顺遂吧?一定是,才能轻松地将赚钱说成不相干的事,还可以将所有精力与时间都放在学习与兴趣爱好上。可对我来说,能挤出时间赚点钱贴补家用和生活费,就是最正经的事。”

宋家并非B市本地人。宋海婷的父母,只是周边小镇上的普通农户,家里靠着几亩田的收成过活。遇上点阴晴雨缺,一年的辛苦都白费。父母将宋海婷送到B市读高中,寄住在开理发店的姑姑家,只为她去大城市见见世面,不想在起跑线上委屈女儿。所有宋海婷很努力地想为家人分担,尽管旁人不一定理解。

得知细枝末节的秦鸥不再言语。若是他想,他还有一万句可以反驳的话语。但在那一刻,他忽然只想沉默。

两人伴着这股不明就里的沉默行到校医室。宋海婷坐床上接受检查,暗暗讶异自己怎会将短处暴露给他,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下秒,秦鸥转身出门,她下意识叫住。

“你去哪儿?”

他侧身,言简意赅。

“帮你打卡。”

操场计卡制的,宋海婷没能跑完十圈,自然交不了差,只好秦鸥代劳。

不远处的人逆着夏末最后一点微光,衬得五官更加立体。宋海婷的心跳猛然漏掉两拍,然后整个人像被疯涨的绿萝藤紧紧缠绕,发不出声响,却能嗅到青涩草香。

两人再有交集,是正式开学后,社团纳新的小路上。学长学姐们奇装异服争奇斗艳,只为吸引新进社员。

原是很好的事情,但社员打扮都过于严谨,也不叫唤吆喝,更没有表演节目的意识,自然无法吸引躁动的少男少女们。唯独宋海婷,在经过那片小区域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那个……不同系的可以加入吗?”

话没完,一社员偏头对另个惊呼,“不是吧?我们保密得这么严,还是有妹子知道秦鸥行踪,追他而来?!”

宋海婷正犯迷糊,秦鸥恰巧买水完毕往回走。撞见这幕,也是一愣,却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将分给成员的矿泉水,递一瓶给宋海婷。

“欢迎。”他定定道。

法学社福利没其他社团好,事儿还特别多。宋海婷却乐得将校内时间花在这里,因为觉得有意思。

迄今为止,宋海婷听过最奇葩的开场白,当属一光头强打扮的中年男子。他穿着有些破的夹克,连袖口的地方都有磨白,推门便问,“你们管讨债吗?”

众人面面相觑,唯独秦鸥迎上去,“先生,您有什么法律上的问题,我们尽量帮忙解决。”

他噼里啪啦,大致意思是隔壁老王欠他两万元,过了几年尚未归还。

秦鸥和他周旋小半天,为他解释什么是在法律允许范围内的行为。

中年男子大概觉得太复杂,脱口而出说:“我现在啥也不想,就想把钱要到,不然今晚上又睡不着!”

宋海婷在一旁刨根问底,这才得知他想快速将钱要回来的原因,是儿子生病住院。好像挺严重,急需钱花。

得知来龙去脉,秦鸥的耐心表现得比以往都多,除了例行安慰,还亲自教对方4-7-8呼吸法。发明自哈佛大学毕业的医生韦尔,据说能使人在六十秒内进入睡眠状态。

如果,曾经的宋海婷对屈居秦鸥之下尚有不甘。那这点不甘心,在这慵懒的午后,已被他每个和颜悦色的表情、侧耳凝神的动作消解。宋海婷近近望着,直到手边沸腾的茶叶水,从白气缭绕到沉淀发凉。

秦鸥教授的睡眠法应该有用,因为光头强除了去医院照看儿子,隔三差五就往社里跑。每次来都是秦鸥接待,偶尔他不在,就换宋海婷。

每当儿子病情有点好转的迹象,他会很开心地说点心事。更多时候,是志得意满地夸奖自己的孩子多优秀,“以后必定有大作为。”

透过他,宋海婷总能联想到自己的父亲,在烈日下翻晒谷子的情形,只为一点点筹出她在大城市学习生活的必需费用。

父爱根本不止如山。她想。

然而,好景不长。没多久,光头强意外身亡的消息传到社里来。说是儿子没等到钱做手术,去世了。光头强心情抑郁到河边散步,也不小心掉了下去。

消息一出,众人沉默。

秦鸥与宋海婷作为代表,打听到光头强的家,结伴去看望,却只有他的妻子接待。一间不足五十平米的出租房,此刻非一般冷清,“以前我那口子做小买卖,生活可以,还有余钱借给那朋友。后来生意经营失败,就……”

男女生宿舍在同个方位不同幢,回去路上,分别口到。宋海婷突然鬼使神差开口,说想换专业。

“以前根本没意识到,这世上比我更需要帮助的人还有那么多。好可惜,现在的我,尚没有足够的力量。”

秦鸥知道,她是受了光头强的刺激,却难得没反驳,反而与她探讨可能性。

“无论选择什么专业,初衷是什么,要想独树一帜,重在兴趣。你想学法律倒是可以,不过这门学科枯燥,你性子急,太沉不住气,容易半途而废。”

被看穿的宋海婷莫名有些窘迫,白皙的指甲扣进长发,挠挠脑袋,“只是想法而已,毕竟换专业挺难的,找两边导师沟通不说,专业科目的难度据说比高考还变态。”

秦鸥不再置喙,看对面女孩忽然轻飘飘笑起来,冲他挥手说再见,“那我回寝室啦。”

“诶。”

他话未出口,腿已向前挪了小半步。

“嗯?”

“那个,你腿完全恢复了吗?”

宋海婷长睫毛眨了两下,笑得更开心,“早好啦!要是现在让我回去领舞也游刃有余!”

笔直立在夕阳里的男生点点头,斯文如玉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就把剩下的六圈跑完吧,我还没向教官复命。”

宋海婷瞬间气急败坏。

“秦!鸥!”

当事人已扬长而去,留下淡淡的阴影铺陈。

让秦鸥不再提起罚跑事件的代价,是宋海婷忍痛请了他一顿麻辣烫里的LV。两人在装修精美的小店里,吃着正宗的四川味道,被辣得面红心跳。

如果有曾经附中的同学恰好经过,大概又会拍下照片,在母校贴吧上引起骚动。

期间秦鸥说他去见了一个重要的朋友,并将一小叠资料递给她,面色忽然更红了些,却叮嘱宋海婷,“先吃饭,回去再看。”

小吃街离B大不远,两人一边溜达,一边闲聊往回走。绿灯刚亮,宋海婷抬脚便过,恰遇一小轿车刹车失灵,横冲直撞杀来。

秦鸥率先发现端倪,却已闪避不及。第一个念头,是将宋海婷推开。

所幸他反应快,千钧一发间堪堪侧身,轿车的力道被分散,只撞击到秦鸥一半的身子,却还是因为惯性使然,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鲜红立见。

医院,秦家人纷纷到齐。秦鸥被送进手术室,临到晚上才出来,麻醉未散。

宋海婷在医院长椅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听见他醒了,刚冲进病房,鼻子已开始发酸,痛诉自己的莽撞,“对不起,如果我不那么心急,晚几秒过马路,你也不会受伤。秦鸥,你说的对,我性子急……”

他依旧宠辱不惊的模样,简单两个字斩断她的话头,“扯平。”

看她白目地怔怔抬眼。

“我曾经一言之失害你又丢工作又跑操场,如今一报还一报。”

秦鸥讲得轻松,宋海婷却听得眼眶出水,嘟囔的样子活像个没要到公主裙的小姑娘:“哪有那么容易扯平,我高中时还捉弄过你,剪了你的头发。呜呜呜。”

病榻上的男孩略一顿,“那等你把头发蓄长,以后找个机会让我剪?”

明明是恩怨,从他嘴里一说出,跟游戏一样。

宋海婷忍半天,还是破涕为笑。她感觉自己沉重的心突地一轻,顿时发现那高高在上的男孩,并非想象中那般难以接近。

然而,在宋海婷提出秦鸥外冷内热这个命题后,他却没给她机会验证。

秦鸥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可他被撞击的右侧胳膊似乎伤得严重。秦家人不相信这边的医疗水平,将秦鸥转去了香港做复健,连学籍也转走了,谁都不知道下落。

在他消失的第一个月,宋海婷怕触景伤情,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法援社,却无意瞥见秦鸥在麻辣烫小店里,曾递给过她的资料。

秦鸥说要见的重要朋友,正是这家事务所的BOSS。他记得她想学法律,却对这件事没把握,所以私下帮她寻到一份实习助理的工作,让她练手。

有些细节,像光明剑划开阴霾,拨云见日,令宋海婷离开的步子,彻底停下。

她想,兴许秦鸥出现的意义,大概只为她指引人生方向,接着功成身退,与任何旖旎都无关。可为什么?当每次路过操场,她总能想起某日艳阳下,他曾坐在一片茂盛的树荫里,凝视她奔跑的身影。

“我以前也是B大的,后来移民香港,想打一起民事纠纷的官司。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承担来回机票,我们面谈?”

香港?难道是?

美好破碎的感觉,比失望更难受。但承诺已应,约自然要赴。

国际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