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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的守望和坚持:陈佩斯和舞台决裂的因由

最近几年看见陈佩斯的消息大多是因为他的话剧,这位出生于1954年的演员如今已经66岁了。回想起1984年的《吃面条》,还能记起他年轻时的飞扬。

在很多人眼中,演员自带一种“贵族”气质,在那个圈子里,人人都在比较,人人都想“一飞冲天”。而到了陈佩斯这里,一切都回归庸常,正如他常讲的那句“做戏如做人”。

他总是保持着谦逊和平和,从不刻意装扮自己,对待名利也保持着平常心。他踏踏实实的做自己,专注演技专注喜剧专注话剧。正因为如此,他成了别人眼中的“异类”。

小时候,每到过年就会和家人一起看舞台,那时尚不知舞台的意义,也不知小品的意义,但还是会被陈佩斯逗笑。我总以为陈佩斯这种人天生就是属于舞台的,有他的舞台才完美。

后来,当他离开舞台舞台之后,我才想着要去了解这位演员,此时的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叫做陈佩斯的人,而是一位喜剧大师,一位有良知的艺术家。

事情要从多年前的电视采访说起,他曾经以“环保大使”的身份参加了中央电视台的访谈节目,他说:“希望每一位公民都不要穿羊绒衫,因为羊绒出自山羊,大家可能不知道,山羊吃完草之后,还要刨除草根来吃,导致土地沙漠化,而羊绒衫的价格并没有把破坏资源所付出的成本加进去。”

和一些用做活动来洗白的明星不同,陈佩斯“环保大使”的称号并非徒有虚名。1979年,陈佩斯下乡到内蒙古,当时那里的环境非常恶劣,完全是沙漠,陈佩斯在那里待了四年。

陈佩斯了解到,汉朝时,这里曾经水草丰茂的乐土,而现在因为土地沙漠化,这里一片荒凉。下乡的那几年,陈佩斯很少能吃顿饱饭,大多数时候都处于饥饿状态。所以,陈佩斯对环保的认识非常深刻。

1988年,陈佩斯在昌平和延庆之间的山区承包了一座小山坡搞绿化,宣传自己的环保观念。他每年都会组织亲朋好友来采摘,并宣传自己的观念,希望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让人们知道环保的重要性。

除了他对这个社会的人文主义关怀之外,他的金钱观也让人敬佩。陈佩斯有一个观点:“有些人的苦恼是缺钱,也有一些人的苦恼是钱多了不知道怎么花,所以会干一些糊涂事。而我的钱恰好够用用来做我想做的事,不多不少刚刚好。”

没有贪欲和执念,所以,你在陈佩斯的身上看不见演艺圈的浮华和庸俗,他自带光环,那种光环带来他的并非是所谓的荣耀,而是内心的安宁和对艺术的坚持。

在陈佩斯刚离开舞台的时候,有些人认为陈佩斯做舞台剧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实际上,在刚开始做舞台剧、话剧的时候陈佩斯一直都是赔钱在做。1994年买的普桑一直开到报废,虽然住在市里,也不过是简单的房子而已。

在演艺圈,陈佩斯可以说是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但“先富”并没有让陈佩斯膨胀,相反,他更清楚自己的使命和人物。金钱从未让他迷失,反而让他在艺术的路上更加坚定。

对于吃穿住行,陈佩斯的要求仅仅是“够用不浪费”,但是在艺术上,他永远不知足,永远追求完美,永远追求超越。陈佩斯曾经做过一个喜剧《阳台》,这部作品花了陈佩斯四年的时间,用四年来打造一个作品值吗?在陈佩斯看来是值得的,这就是他对艺术的态度,永远不敷衍,认真到底。

或许,认真的人不适合在“体制内”生存,当阳春白雪的艺术理想遇见了下里巴人的消费市场,妥协的永远都是前者。

2005年,曾经传出陈佩斯重回舞台舞台的消息,相信很多人都曾为这个消息雀跃过。遗憾的是,陈佩斯针对此事做出了很严肃的声明:“我每年一到年底总会被问到这个问题。今天我正式说明,我和舞台不再有任何联系。舞台办了20多年还拿我们这些人来炒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受人关注。我觉得很束手无措,也很可悲,挺没劲的。”

不过,说起陈佩斯曾经和舞台的种种,他还是有耿耿于怀的地方,不过还是因为艺术本身。陈佩斯说,早在1988年演《狗娃和黑妞》的时候,他就和舞台的导演说过用单机拍摄的方式,将蒙太奇的手法用在小品中,这样小品就能摆脱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了,喜剧效果也会更好一些。

后来,在演《警察与小偷》的时候,他又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而那时候已经完全有条件来实现单机拍摄。结果这部作品最精彩的部分被删掉了,观众不满意,陈佩斯和搭档朱时茂也不满意。

每年,陈佩斯都会给舞台导演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议和要求,可每次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否决,于是,陈佩斯和舞台之间的矛盾就越来越多。陈佩斯说,他曾经还建议舞台增加一些科技魔术,让观众能够看见科技的种种神奇,这些建议也没能被采纳。

2006年,陈佩斯在接受采访时说:“我已经八年没上过舞台了,这对电视观众来说也许是个伤害。从我内心来说,希望舞台好,可舞台还是和以前一个面孔。当然,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我认为,第一,舞台应该每年吸取新的艺术形式,开拓出新路,培养观众新的欣赏习惯,另外,应该大力推出新人,可舞台都做不到。舞台总是那些大型歌舞、大规模的华丽场面,在我看来那都是最简单的,没技术。好的节目,内容和高科技要结合起来,这才是最难的。”

艺术观念的不和让陈佩斯和舞台永远决裂,如今,我们再来看陈佩斯和舞台之间的矛盾会发现,其实,陈佩斯的很多观念都是正确的,甚至带有预言性。遗憾的是,舞台从来都不是艺术的舞台,而是一场属于全民的狂欢。

离开舞台的陈佩斯走上了舞台剧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他的才华和想法得到了最全面的展现。他自己写剧本,自己选演员,自己设计灯光、舞美,在舞台剧这个行业中,陈佩斯是自由的,也是幸福的。

当然,对于喜剧陈佩斯还是有自己的愿景的,他希望有更多的人加入到喜剧中来,创作、推广中国的喜剧,最终让中国的喜剧能够走向世界,成为世界喜剧领域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