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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沈醉回忆: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除了四个“惹不起”,还有三个“花心大萝

原军统局本部总务处少将处长、保密局云南站站长沈醉在回忆录中说功德林战犯管理所有四个假装积极的“惹不起”,有人说其中包括文强和黄维,这显然是没看清沈醉给这四个人的形容词——文强就是电视剧《特赦1959》中的“刺头”刘安国,钻研“永动机”的黄维本色出演,这二人的表现不是很积极,而是很不积极。

如果文强和沈醉不那么固执倔强,未必会比沈醉特赦得晚——据黄维自己回忆,他的名字原本是出现在第一批特赦名单上的,但是战犯管理所的人坚决反对:“他们说我没有改造好,不同意特赦我,如果特赦我的话,别的战犯不服呀!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那时不特赦我是对的。(黄维·《我在功德林的改造生活》)”

功德林战犯中那四个假装积极但口碑极差的四个“惹不起”,据考证似乎是五十一军军长王秉钺、“豫鄂皖边区绥靖总司令部”中将总司令庄村夫、第二十五军中将军长陈士章、第七十九军军长方某(也有人说他是个老好人),这三个军长的番号很明确,庄村夫跟沈醉住过一个宿舍并发生过冲突,排除同宿舍其他三个不可能是“惹不起”的人物之后,就剩下了一个庄村夫跟沈醉的描述合拍。

沈醉为了照顾情面,并没有对这四个“惹不起”指名道姓,论推理水平,我们也远不及职业特工沈醉,所以那四个“惹不起”究竟是谁,我们只能猜测、存疑,而对另外三个“花心大萝卜”,一向比较重感情的沈醉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他不但对有些人直接点名,还夹工具带棒地进行了一番调侃甚至嘲讽。

功德林二号花心萝卜,就是在电视剧《潜伏》中只闻其名而没露面的杨文泉(瑔),戴笠要是没坠机,这位“九十四军副军长”就不用进功德林了——戴笠伤后,杨文瑔纳妾的事情不了了之,老蒋把他从监狱里放出来,还任命他为整编七十二师师长。

杨文瑔带领整编七十二师困守泰安,在1947年3月被华东野战军第十、第三纵队围攻生擒,后来跟沈醉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做了同学:“成了战争他人,还一直保持着粉面油头,可能是闻所未闻吧!有没有第二或第三个,我不敢说。但杨文瑔的爱收拾头面,则是我亲自所见到的第一个。”

杨文瑔并没有熬到1975年,所以沈醉写他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忌讳。

沈醉并不是在战犯管理所初见杨文瑔,他们也算“老朋友”了:“他和军统老同事戴颂仪不仅是同乡,而且一同去投考黄埔。抗战期间,戴颂仪在戴笠身边当秘书,专门负责为戴笠联络黄埔同学,和我往来很密切,我多次在戴颂仪家中见到过这位潇洒将军。”

杨文瑔纳某个大军火商人的孙女为妾,这件事捅到老蒋那里,这才有了戴笠到天津抓人关人,比较搞笑的是戴笠坠机后,当时的天津市市长张廷谔和副市长杜建时(后继张任市长)在天津开追悼会,杨文瑔居然是发起人和主持人之一。

虽然是“老朋友”,但沈醉对杨文瑔显然没啥好印象:“我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总认为他不像个人,满身香气扑鼻,有些‘顾影自怜’那一股酸劲儿。总之,不是气质!”

沈醉跟女子感情很深,所以对杨文瑔的花心行为颇有微词,所以杨文瑔大讲自己花边故事的时候,沈醉总是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有时候还发出诛心之问:“你到处结婚,不是自找麻烦吗,还有什么快乐?”

杨文瑔的回答很是毁三观,所以这里就不复述了,我们只能事发一下沈醉的厌恶之情:“我越听越感到不是味儿,正好,又有人来理发,我才在他种种苛刻要求下,勉强把他那个还想去讨女人欢喜的脑袋修剪好了。”

沈醉不会气得拿剃刀割断杨文瑔的脖子,但是却对他表现了幸灾乐祸:“他统率的四川部队七十二军(整编师实际就是军级单位)在山东战场被活捉时,他是孤家寡人,没有带随军家属。在战犯管理所改造时,也从来没有听说他的家眷去看过他。这回可能是女方把他丢掉了。”

杨文瑔被封为“白面书生”、“粉面油头”、“狗皮膏药”、“香喷喷的潇洒将军”,沈醉一向不肯把话说绝,但是对杨文瑔却毫不客气,其中原因,熟悉沈醉履历的读者诸君当然知道。

功德林三个花心大萝卜,杨文瑔只能排第二,这是因为有一个军长比杨文瑔还厉害,更确切地说,他是一个花心烂萝卜:“这人是一个军长,姑隐其名,他在担任中下级军官时,每到一地,柳巷花街总少不了他的足迹。后来当了师长,钱多了,便讨上一个小老婆,但还不能满足。当了军长后,小老婆便有好几个了。据他自己坦白出来,他的女人编成一个营还多一点,可以增加一个直属排,大致在五百左右。”

这个头号烂萝卜得了同治皇帝一样的病症,成了战犯管理所的一大笑话,沈醉笔下留情,没有说出此人姓名,但是大家可以把功德林里的军长级战犯盘点一下,就能发现有一个四十四军的王姓军长跟沈醉笔下的“烂萝卜”有几分相似之处,因为这个军长与沈醉联系不错,所以沈醉才“姑隐其名”——此人父亲是大军阀,他名下有楼房十二幢二百四十余间,经常开着汽车在大街上“狩猎”,不得病才怪呢。

一个淮海战役,把很多老蒋的将军都打回了原形,我们在电影和电视剧里看到的“突击结婚”,也真实地发生过,在沈醉的“同学”中,就有这么一位“包围圈里的新郎”。

沈醉并没有讳言此人的姓名:“徐州‘剿总’中将政治部主任郭一予去视察难民,发现一个生得很美的女学生,他是灾星未退,色心又起,便叫部下去找那个女学生的父母商量,想娶那个女学生当姨太太,条件是负责供应她父母和两个弟弟的口粮。”

黄埔一期的郭一予官运不旺,这可能也跟他的特殊爱好有关,在当俘虏之前,还祸害了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学生,这一荒唐举动,被沈醉大大地嘲讽了一番:“在炮火纷飞的包围圈内,年过半百的郭主任(不是沈醉记错了,就是郭一予谎报了年龄,按照时间推算,郭一予做战场新郎的时候,似乎应该是四十五岁)又做新郎,洞房便在他的掩蔽防空壕内,不少将军前来祝贺,礼物也都是一个或两个罐头食品,以及半斤一斤面或米,这在当时便是一份厚礼了。”

有郭一予这样的将军,杜聿明和黄维想不败都难,在战犯管理所,沈醉还很“善意”地提醒他:别在睡梦中喊那位可怜的少女“珊珊”了,他可能早已“罗敷有夫”、“绿叶成荫子满枝”了!

沈醉害人诛心,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郭一予面对沈醉的“善意”,该哭该笑还是该脸红?

功德林里的三个花心大萝卜盘点完了,但肯定还有漏网之鱼,在军纪败新到极点的凯申集团,这种事情司空惯见,沈醉对这三人也不完全是鄙视——他们最上面的大光头,据说也是寡人有疾,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沈醉本人也未必能免俗。

一败涂地,束手就擒,跟沈醉做同学的二三百名将军级战犯中,“惹不起”不止四个,“花心大萝卜”也不会只有三枚,有些又花又烂的萝卜,沈醉未必会写,但是熟悉那段历史的读者诸君一定会知道:有些进了或没进战犯管理所的“惹不起”和“花心大萝卜”还有很多,郭一予和杨文瑔跟他们相比,会不会也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