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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演员到“演贝”,糊弄观众他们可真在行

从演员到“演贝”,糊弄观众他们可真在行

近年来,影视行业滥用配音的现象,催生了“演贝”一词的诞生。

“演贝”比“演员”少了一个“口”,指的是台词不过关、靠后期全程配音的艺人。他们选择配音通常不是因为现场收音困难等外界原因,而是因为自身的台词功底不好。


(相关资料图)

演员的传统艺能是声台形表,这是缺一不可的质素,但“演贝”们却堂而皇之地让配音演员代行其责,有些甚至演技不够配音来凑。

久而久之,“演贝”本想让配音演员来当“声替”,结果却变成了配音演员的“脸替”。前几年流行过一个笑话:一打开电视,全是边江、阿杰、乔诗语、季冠霖在谈恋爱(四位皆是资深配音演员)。

2022年5月,广电总局出手,颁布了《演员聘用合同示范文本(试行)》。除了对限薪、纳税做出规范性说明,其中特别提到了演员的配音问题:如演员方无法按照甲方要求(未能按时配音或配音质量欠佳等)完成配音工作的,演员方同意甲方有权为演员方出演角色选择专业配音进行配音,相应成本(如配音酬金、差旅、食宿)由演员方承担,或在支付给演员方的片酬中予以扣除。

这其实就是直接把台词功底不行,靠配音演员糊弄的乱象摆到了台面上。一时间,观众拍手称快,压力终于给到“演贝”们了。

如今该合同示范文本已颁布一年有余,影视圈的配音乱象有所改善吗?

改了,但没完全改,主打一个因人而异,同时催生了四个新门派:“演呗”“寅贝”“寅冂(jiōng)”和“寅囧”。不得不感慨网友的有梗和汉字的博大精深。

“演呗”,念第二个字时一定要带有两分不屑、三分摆烂,凸显艺人被赶鸭子上架的无奈。所谓“演呗”,指的是用原声台词但充满违和感的艺人。

在新规的监督下,不少经纪公司让艺人尝试着使用原声,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任嘉伦的代表角色是《周生如故》的南辰王和《大唐荣耀》的李俶,分别由边江和张杰配音,前者咬字坚定,后者声线霸气,非常符合角色调性。

去年的剧集《请君》他用了原声,听起来模糊含混、有气无力,也缺乏明确的情绪化。许是配音用久了,自己的声音反而不如张杰的声音贴脸,被网友吐槽“还不如用配音”。

另一位男演员成毅,之前和张杰合作也较多,如《琉璃》的禹司凤,《沉香如屑》里的应渊/唐周。但在刚刚完结的《莲花楼》里他使用了原音,因把“玉秋霜”念成了“玉秋栓”而被群嘲。

上述演员在台词上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演技在线又愿意尝试,总体算是摆出了较为端正的态度。

可“寅贝”和“寅冂”则是有些纯纯摆烂了。“寅贝”比“演员”少了“氵”和“口”,专指张不开口、哭不出泪的艺人。“寅冂”则在比烂界更上一层楼,在“寅贝”的基础上还要使用替身。

粉丝对艺人的偏爱和维护,让最后一个新名词诞生——“寅囧”。意思是:纵然演技与台词都不好,粉丝们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变着花样吹彩虹屁。

拿近期新剧《七时吉祥》来说,杨超越难得使用了原声,在第二世抢婚等重头戏里,她的原声过于尖锐,没能承接浓厚的情绪,让人观感不佳。这本是一个接受指正、化批评为动力的好时机,但总有人不断强调她拍戏期间“非常认真,睡眠不足”,最终引发普通观众的强烈反感。眼看着新人一批批冒头,她需要的不是溺爱,而是跨越式成长。

事实上,这样的配音乱象、层出不穷的新名词是多方面造成的。

其一,也是最重要的因素,演员个人质素有待提升。默片时代结束后,台词便成为了每位演员的必修课。字正腔圆、不念错字,是最基本的要求。在此基础上,演员还需把握重音和断句方式,力求用念白表现出不同的情感状态。再往高一层要求,还需演员能模拟出不同声调、学习不同地区的方言。

例如《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里需要演员们熟练使用京腔普通话,这对咬字连读和发音习惯要求较高。佟大为和齐欢来自东北,文章是陕西人,白百合是山东人。在导演叶京的严格要求下,他们最终把一口京片子说得流利动听。

再如《南方车站的聚会》,故事发生在武汉,为了适配影片里塑造的草莽烟火江湖,导演刁亦男要求所有演员学习武汉话。这对于上海人胡歌、台湾人桂纶镁、长沙人廖凡而言均非易事。练习了数个月后,最后的呈现效果也很不错。

但是现在很多艺人,都不能沉下心来练习台词功底了,因为成熟的后期配音产业链让他们懒得严格要求自己。有苦练台词的功夫,还不如把戏排得更满、多跑几个综艺、多上几场商演,全然都比提升台词功底划算轻松。

有媒体盘点过配音比例,其中低原声率的,不乏一些长期当红的艺人。在这种同行摆烂的大环境下,亦有部分原声过关的演员,把“原声台词”作为宣传营销的要点。

借用资深演员王劲松的话来批驳:“什么时候我们这个职业成了一个背台词都要被表扬的职业了,背台词是什么?背台词是你上战场的那支枪,你能告诉我说你到了战壕里没拿枪吗?你多不要脸哪?”

其二,“演贝”们的底气来源于粉丝的无底线支持,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时代,粉丝经济发展得如火如荼,粉圈也愈发成熟,成为高度运转应援机器。

许多粉丝自称“女友粉”“男友粉”,实质上更像是母爱泛滥的“妈粉”,他们将艺人视为需要保护的巨婴,容不下旁人的批评声。粉丝们化身新时代数字劳工,为艺人做日常数据、支持他们的周边和作品,这种用爱发电的行为最终都成为了滋养艺人的真金白银,于是艺人也乐得逍遥自在,继续扮演巨婴角色,把心思用在媚粉而非努力提高业务能力上。既然十分努力和两分努力都能得到粉丝的认可,那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吃力呢!

第三个原因是资本的傲慢,有些投资方并不在乎中间的过程,只在乎项目能否盈利。艺人个人质素差,没关系,只要有粉丝愿意买单就行。

在这样的商业思维下,每个作品都以项目的形式被压缩得短平快,以便节约更多时间。而时间就是金钱,与其等待艺人慢慢修炼台词课,不如趁其“当红”的时候,为其准备好配音演员,飞快制作完成推上市面,实现资源变现。

综上,艺人、粉丝、资方,三方都满意了,普通观众却有苦说不出,甚至有时吐槽几句,还会被怀疑是黑粉,引来没完没了的攻击。

《演员聘用合同示范文本(试行)》颁布以来,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配音乱象,许多低原声率的演员终于迈出步伐,参与到配音中来,这也让大家意识到适度监管市场的必要性。

我们也不求能一次性解决问题,只愿影视圈乱象能被遏制势头,逐渐往良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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