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之上》编剧全勇先:写小说、电影、电视剧,没有谁更高级
毒眸在FIRST影展期间专访了全勇先,以下为访谈实录。
毒眸:在您的观察里,来FIRST创投的青年电影人是怎样的?
最重要的还是保持对电影的热情,现在的年轻人还能对电影这样一往情深,有这么强烈的表达的愿望,这个是很难得的。我们对他们应该多鼓励。也要让他们清楚地知道:拍一部好电影和写一个好剧本,是特别难的事,你投身于这个行业,要接受这种困难,也要做好接受各种挫折的心理准备。做电影的人,没有谁能说“我爬上了珠穆朗玛峰”。优秀的电影人都在学习,一辈子都在学习。
毒眸:您写过诗歌、小说和电视剧电影剧本,哪种写作您比较享受?
写作的时候都会有想和读者沟通的东西、有强烈的表达欲,这是创作的动力、基础。有一些东西我就是不碰的,偶像剧我不会写,古装戏我也不碰,因我不知道古代人每天都在干什么,没有代入感。另外我一想到古代不管多么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见到皇帝就要下跪,这件事,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题材对我来说没有吸引力。女人争宠,男人争权,在我看来是荒唐乏味的事,我不能去赞美一些没有思考和没有尊严的人。无论写什么,都要用进步的,符合现代人价值观的思想和审美。在我解决这些困惑,或是找到更人性,更有价值的切入点之前,我要回避短板,我自己不了解、没有兴趣的东西就不去触碰它。
毒眸:写《悬崖》的时候,您最想和读者沟通的点是什么?
毒眸:有报道说《悬崖之上》电影的剧本,您写了两稿就给了导演?
毒眸:这种职业的转变,您还习惯吗?
全勇先:我没有不习惯,这种切换在我这儿是没有障碍的。写影视剧本的时候,要受很多约束,要拳打卧牛之地。小说,诗歌和剧本是完全不同的表达形式,你适应一下就好。就像你开车,骑摩托,或是骑自行车一样,各有各的驾驶方法。你非得偏执于自行车没有油门这件事,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把这个逻辑想明白了,不去用自己的习惯来绑架自己就好。
电影其实是我一直喜欢的艺术形式,现在我有点偏向于写电影(剧本)了,写不动电视剧了,好几十集,一写好几年,太辛苦了,事情一多,精力也不够。
毒眸:您有去总结现在的观众想在大银幕上看到什么样的故事或者类型吗?
有的人创作一些面向大众的东西,也有些人相对小众,都可以,但首先要做出好东西,不是说面向大众就不好,面向少数精英就好,我也不这么认为。最根本的是,无论如何要写得好、拍得好。大众的欣赏能力虽然没有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糟糕,不能因为老是觉得“观众看不懂”,就做一些敷衍的东西。
不能“就低”,不能是什么廉价、好卖就做什么,人还是要往上走。从业者有责任把观众的品位往高了去拉,要不拍电影干什么,都去做短视频不是更好?
毒眸:您最近还有在写作吗?
全勇先:最近在写小说,因为一直很忙,就只写了个开头。是一个中篇小说,写的是在哈尔滨的一位犹太人跟华人混血的少年,去苏联寻找他失踪了的亲生父亲,受尽磨难之后,正好赶上二战爆发,他还在战场上收养了一只猫,发生了很多故事。
这一百年来,犹太人成为人类历史上最特殊的一个群体。他们的特殊经历与世界格局的变化悲惨地连接在一起。他们和近代多灾多难的中国人一样,在巨大的政治漩涡中,遭受了难以想象的苦难。
毒眸:家乡东北这片土地,给您在文学上的滋养是怎样的?
全勇先:上海人有上海人处事的方式,东北人有东北人处事的方式,全国各地的人都不一样,文学创作最终是要写人。
文|张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