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雪你说什么啊!肥雪”-大配角林雪的电影人生
说起“黄金配角”,你第一个想起的是谁?也许我们能够想到午马、吴孟达、徐锦江、林家栋等等。
他们就算扮演再小的角色,也都展现着自己非凡的演技,香港电影的辉煌成就与他们密不可分。
林雪肯定也是其中之一,他一辈子都在当绿叶,也被观众喜爱了一辈子。作为香港电影里极具个性、标签性的配角,很多时候他甚至比主角还要出彩。
今天就来讲讲关于“肥雪”的电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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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中我们会发现,林雪与大多数的香港演员不同,他的普通话非常好。
其实林雪是天津人,15岁后才举家迁往香港。只不过当时香港的繁华并不属于他们一家。
他们住在木板房里,经常没水没电,生活困苦。作为家里大哥,林雪很早就开始打杂工贴补家用,他混街头,做苦力。有时连家也不回,宁愿在货车里打发一夜。
这段经历,后来出现在《新宿事件》里,林雪扮演一个混迹国外新宿的中国人。
导演特意把摄影机藏起来,让林雪在新宿街头卖电话卡。结果很多路人信以为真,真的掏钱找他买。
尔冬升说这个角色非林雪莫属,只有经历过这种生活,才能演出小人物身上的心酸和不甘。
林雪从小就喜欢看电影。他那时经常逃课去离家不远的一家剧院“蹭票”——
找中场出来的观众要一个票尾,在地上再捡个票头贴上去,混进去看半场电影。完场后蹲在厕所里,等下一场放映再看开头。
多年后,售票的师傅都还记得当年那个小胖子。
混在香港街头的那些日子,林雪认识了一些有名的武师。有一次,林雪打架被林正英看到,林正英对他说:“你别老在这里混了,现在还年轻,但你想一辈子都这样吗?”
在林正英的帮助下,林雪成为了一名电影场务,虽然收入不高,但也是一份稳定的工作,况且还能免费看别人拍戏。
林雪就这样稀里糊涂踏入了电影圈。
刚开始,林雪就是做些帮剧组同事买便当、搬道具、找车位等杂事,一做就是好几年。
1986年,林雪经朋友介绍,认识了正在拍《开心鬼撞鬼》的杜琪峰。林雪厚着脸皮请求杜琪峰给他一个角色,随便什么样都行。
杜琪峰耗不过林雪的“死缠烂打”,便给了他一个角色——没有台词,在镜头一晃而过。
这就是林雪第一次在电影中露面。
六年后,在《力王》杀青的最后一天,林雪为了六小时四千块的报酬,演了一个绞肉机里的怪兽。
他穿着巨大的戏服,不能喝水不能上厕所,混在发臭的猪肉里。
最后又加了两千块演一个喷血的镜头,由于樊少皇打得太过用力,林雪不小心还把假血吞了。
这是非常受罪的经历。据说拍完之后就没人管他了,直到剧组的人都走了,现场灯关了也没人理会他。
林雪自己一个人到水龙头边上一边卸妆一边抹眼泪。
接下来是一段被林雪称为“放下扫把演戏,脱下戏服扫地”的日子。
之后他就开始与「银河映像」结下不解之缘。
1998年前后,林雪以演员和剧务的双重身份参与了《非常突然》《再见阿郎》和《枪火》,帮助杜琪峰渡过最艰难的时光。
《非常突然》里他客串大圈仔,有一场刘青云审讯他的戏。杜琪峰告诉他:“等会拍你吃饭,你去买盒饭,一条买一盒两条买两盒,十条不行你买十盒我们当晚饭。”
林雪买了两盒,但没想到一条就过了,他出来的时候杜琪峰在微笑,林雪很开心。那场戏他演得非常出色,反倒是刘青云需要补一条。
拍摄《再见阿郎》时,林雪跟杜琪峰说:“我不要钱,你让我演,一天两个盒饭就行。”
剧组要求他把一幢空房子在两天之内清理好,作为戏中主要场景之用。林雪带着一个助手,两天就做出了整个场景。
杜琪峰钦点林雪和刘青云演对手戏,很多银河映像工作人员都表示怀疑。但杜琪峰一再坚持,结果成片出来的效果非常好。
接下来的《枪火》,林雪终于可以放下扫把,当一次纯正的演员。
银河映像拍戏一直都是没有体系,随机应变的。杜琪峰和韦家辉告诉林雪,最重要的是自己有生活,能真正学到东西。
林雪担心自己天分不够,杜琪峰就用一些小道具帮助他完成角色——所以我们看到片中阿肥由头到尾都在吃着花生米。
韦家辉还问林雪在等人无聊时会做什么?他回答“打牌?跟前台搭讪?傻站着?”韦家辉说:“没深度。”
第二天就让他们开始踢纸团,结果成了名场面。在林雪看来,他们就是有这种点石成金的魔力。
林雪凭借《枪火》得到金马奖最佳男配角的提名,演技备受肯定。他的名字也更加频繁地出现在演员表中。
周星驰、邱礼涛、彭浩翔等很多大导演都指名要找他。但他拍得最多的还是银河映像的电影。
《暗战》中的黑帮跟班、《钟无艳》中的丞相、《暗战2》中的谈判专家、《黑社会》中的大头......
林雪成为了银河映像和杜琪峰的御用配角。
2003年的《PTU》,是林雪电影生涯最重要的作品。他第一次担任主演,在片中饰演落魄寻枪的警察沙Sir。
从电影场务到电影主演,是多年前那个贫民窟少年根本不敢想象的。
这部戏讲的是在一晚上发生的故事,但是却拍了三年。林雪的戏份是断断续续完成的,这中间他还接了很多其他的工作。
杀青后,林雪前后的表演不够连贯,这让杜琪峰很生气,他对林雪说:“你出去搞那么多干嘛?你只需做你自己本分就可以!”
林雪意识到,自己应该像刚出道时那样,“简单”才是他的本色。
作为银河老臣,林雪追随杜琪峰已经整整24个年头。
如今林雪的事业重心虽然在内地,但他从来没离开过银河映像,他把银河映像称为“家”,而杜琪峰就是这个家庭里的大家长。
杜琪峰每一部新片开拍,林雪都会先问,“有我的戏我就不接别的戏了,如果你说没有,我就去拍别的。”
拍《夺命金》的时候,杜琪峰故意想撇开林雪,但其他演员试来试去都不行,最后还是找来林雪,拍了一个礼拜。
拍完后,林雪拿着个摄像机自己对着说:“我要去大陆拍戏了,你们自己搞好,祝你们成功。”
林雪说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以自己银河映像的出身感到骄傲,他不能丢杜琪峰的脸。
到现在,林雪已经拍了超过200部电影。对于未来,他说自己并不愿想太多,他甘当绿叶,并会把绿叶当到底。
“我希望能出去到外面,告诉别人我是银河映像出来的,我的家教好,出身好。
我现在也在做,也会一直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