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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先孕、“无家可归“,31岁因爱人车祸身亡,骨灰无人认领

失败婚姻,畸形母爱

1944年,演艺界的当红花旦上官云珠与编剧姚克相爱结婚了,同年,二人诞下了爱情的结晶——姚姚。姚克家境富裕,三人的生活原本甜蜜幸福,可仅在一年后,姚克就因为出轨被发现,心高气傲的上官云珠哪能接受丈夫的背叛,尽管姚克再三保证不会再犯,但上官云珠对不忠贞的丈夫采取了零容忍的态度,在处理好离婚的相关手续后,上官云珠就带着一岁的姚姚离开了。

在此之前,上官云珠就曾经有过一段婚姻,炙手可热的女星二度离婚引发了不少媒体的关注,十分要强的上官云珠从不在公众面前露怯,她也要求女儿要变成一个真正的淑女,她要证明,即便没有姚克,她们母女二人也能活的光彩夺目。

姚姚自懂事起,就承受着来自母亲的过分期待,她被迫学习并不喜欢的钢琴,只要表现不好,上官云珠就会拿戒尺打她的手心,气急时,上官云珠会狠狠地给姚姚一记耳光。原本相依为命的二人,却在母亲的严厉教育下生生有了隔阂,与其说她小小年纪就十分懂事,不如说是她出于对母亲的害怕,才变得乖顺懦弱。在众人的印象中,姚姚总是抱着洋娃娃,静静地坐在一边,完全不似一般小姑娘那样活泼。

许多家庭普通的孩子,虽然并不富裕,却可以得到父母的关爱呵护,做自己想做的事,无忧无虑地长大,这种最为普通的生活,却是出身富庶之家的姚姚无法实现的梦,或许有时最平凡的生活,才是最珍贵的。上官云珠无疑是爱她的,但母亲所表现出的严厉让这份爱变得沉甸甸的,直到姚姚6岁那年,姚姚才从程述尧那里,得到了一份来之不易的父爱。

无家可归,流浪一生

1951年,上官云珠与"兰心大戏院"的经理程述尧再婚,程述尧善良温厚,对待这个年幼的女儿,他给予了万分的疼爱,就算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灯灯",这份喜爱也丝毫不减,姚姚完成功课时,他不吝赞美之词;姚姚被母亲责骂时,他会温柔地护住她,甚至连暴躁易怒的上官云珠,在他宽和的安抚下,也变得平静温和了不少。

姚姚对程述尧的喜爱和依赖溢于言表,她甚至想要改姓"程",成为程述尧真正的女儿。奶妈回忆他们一家人相处时的情景,说道:"程先生真是个好人,到底是个读书人,道理是样样都懂的。

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如果没有程述尧无私的爱,姚姚在上官云珠强势的高压下,或许会永远沉默下去。幸运的是,姚姚遇到了这个善良的继父;不幸的是,这样的生活只持续了短短两年。

1952年,程述尧被人诬陷贪污剧院的钱,剧院凭一本随意上交的账本,就将程述尧关在了剧院里。由于恢复自由之身的心情实在强烈,程述尧承认了被诬告的罪行,以为赔上几百美金就能让生活回归正轨,这个草率的决定,让这个幸福的家庭散了。

彼时上官云珠的事业正处于敏感时期,丈夫被曝出贪污的丑闻时,她整日里在家里哭,也设法搭救他,不曾想,懦弱的丈夫竟然承认了自己并没有做过的错事。一时间,无数舆论蜂拥而至,程述尧被剧院辞去,还被管制劳动一年,为了不让自己的人生有污点,上官云珠再一次狠心离婚,带走了姚姚和灯灯,丢下了蒙冤的程述尧。

一岁时的姚姚是家庭美满的公主,六岁的姚姚也曾拥有一个圆满的家庭,但幸福对于姚姚而言,总是极为短暂的。家庭是一个人的避风港,那么姚姚短短的一生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流浪。上官云珠的过分清醒与自私,让年幼的姚姚一次又一次成为了"无家可归"的人。

噩耗降临,打击倍至

1963年,姚姚考上上海音乐学院。面对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上官云珠终于松动了,她同意姚姚与程述尧见面,时隔多年,姚姚见到程述尧,还是忍不住叫他"程爸爸"。美丽的姚姚追求者众多,她与其中高大帅气的男学生燕凯自由恋爱了,姚姚自小缺爱,这段感情无疑填补了她内心的空缺。

母亲的宽容、程爸爸的关怀、男友的疼爱……生活似乎正在转好,阴翳也逐渐散开,似有拨云见日的兆头,但这首交响曲演绎到高潮时,命运却骤然为之划上了休止符。1966年,因为姚克的牵连,歹徒将上官云珠关进了牛棚,姚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原本骄傲美艳的母亲被迫低下了头。在两年的时间内,上官云珠被数次提审,受尽折辱的她在11月23日凌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只留下一双儿女在世上飘零。

母亲虽然严厉,但也是姚姚一生的依靠,牵连了24年之久的血脉亲情早已深入骨血,逝者已逝,只留下生者无尽的悲痛,在程述尧与燕凯的陪伴下,姚姚重新振作了起来,但时隔不久,又一个噩耗打破了她勉强撑起的生活——燕凯死了。

在特别时期,燕凯家也受到了极大的牵连,在高压下,燕凯选择了割腕。又一个亲密无间的人以这样残酷的方式离开了,一夜之间,白发催生,姚姚几近崩溃。一年后,姚姚与小她十岁的男孩小凯相恋了,程述尧听说后,坚决反对这段恋情,周围也一片唱衰之声,但姚姚只是想要一个家罢了,她以顽固的态度坚持着。

1972年,姚姚怀孕了,未婚先孕无论何时都是大忌,小凯联系上了国外的姚克,二人准备去投奔他,但在逃走的过程中,小凯被公安机关以叛国罪被逮捕,劳教三年。生下孩子后,姚姚满心苦痛,别的产妇病床边围满了家属,她的床边却没有一个人,这个可怜的孩子,她该如何养活他?这个孤独的女人将孩子托付给一对医生夫妇后,离开了医院。

悲剧一生,仓促终结

在校方眼里,姚姚的反抗是可笑的,他们干脆不给她分配工作,由她自生自灭,还是商阿姨费尽心思,找了各种门路,才为她求得了一份歌舞团的工作。这是新的开始吧,姚姚心里这样想,她也可以拥有光明的未来,在照相馆,她照了一张全新的证件照,照片上的女孩笑得明媚动人,眼中仍有不曾熄灭的希望。

1975年,小凯出狱归来,为了见他,她不顾商阿姨的劝阻,执意要去见小凯,那天暴雨瓢泼,姚姚的决心却不会被暴雨阻拦,她骑着自行车,坚定地赶赴目的地。雨幕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一辆卡车碾过了姚姚的身体,31岁、亟待新生活的姚姚,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人世,在所有人以为她将苦尽甘来时,她的人生却以如此仓促悲惨的方式画下了句号。在姚姚的告别仪式上,校方说:"她是一个没有做出过贡献的人。"她骨灰在火葬场存放了三年,却没有一个人前来认领,最后被当作无主骨灰被潦草地埋葬了。

姚姚对社会而言,确实没有贡献,在她的身上,只能看到一出从头到尾的,完完全全的悲剧。姚姚的一生都透出一股子深深的无力感,她的亲情,她的爱情,她的生命,都像是一张体验卡,在短暂地使用过后,便被残酷地剥夺了,这个温顺的、柔弱的女子,只能一点一点,被年代的漩涡吞没。

姚姚是一直在抗争的,为了亲情,她努力完成母亲的期待,联系久别的继父;为了爱情,她不顾世俗的眼光,也要去与心上人相见,拥有自己的家庭……命运似乎总在捉弄她,每一次都冒出希望的火光,又在片刻后骤然浇熄了。在姚姚去世后的三年,上官云珠得到了平反,但姚姚的悲剧,却只能在历史上,留下一声叹息。

文/史海观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