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张寿臣为何对常连安说:宝堃大了你们在台上闹观之不雅啊
常连安、常宝堃父子俩的表演不但赢得了观众的拍手叫好,他们之间的配合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常宝堃
常宝堃4岁就开始跟随父亲在张家口撂地卖艺,他聪明可爱,不但是父亲的助手,同时自己也会变一些简单小戏法,还能说小段子。
当常宝堃用他那稚嫩的小手变出一套“九连环”的戏法,嘴里再用清脆的童音说个《蛤蟆鼓》的小段时,观众是连连称奇:“看人家这孩子多蘑菇啊!”
时间长了,街坊邻居都知道了“小蘑菇”,大街上一见面就问:“去哪耍哩?”
“北市场。”
“看谁去?”
“小蘑菇!”
“小蘑菇”在唐山也是一鸣惊人,成了当时杂耍界最有名的“娃娃红”。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有欢乐也有心酸和屈辱。
有一年冬天,眼看天就要黑了,又飘起了雪花,父子俩还没有挣到钱。
常连安狠了狠心,冲着常宝堃喊道:“柱子(常宝堃的小名),快把棉袄脱下来。”
常宝堃非常乖巧,他马上就脱掉了小棉袄,露出了瘦弱的身子。雪花落到身上就化了,常宝堃的身子哆嗦了一下,鸡皮疙瘩立刻就起来了。
观众都心疼地看着常宝堃,不知道常连安要做什么。
常连安拿出一根小木棍,让常宝堃双手放在身背后,抓住小木棍的两头。
常连安用右手握住木棍正中央,从下往上提。
常宝堃的两只小胳膊就翻到了脑后,他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可他强忍着硬是没喊出来。
常连安咬了咬嘴唇,又使劲一提,常宝堃的小胳膊就翻过了头顶。
再看常宝堃嘴唇冻得发紫,浑身上下都在颤抖,观众看着眼前这一幕,都在心疼“小蘑菇”。
正在这时,一个反穿羊皮袄的大汉用两只手分开观众,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场子中间,他怒气冲冲地对着常连安喊道:“快把孩子给我分开!”
常连安闯荡江湖多年,他不由得愣住了,不知道大汉要干什么。
常连安、常宝堃、常宝霖合影
大汉是怒气未消:“你不就是想多赚俩钱儿吗?我都给你,千万别再让孩子受罪了!”
大汉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大把铜子扔到地上,同时伸手去拽常连安,让他把孩子松下来。
常连安如梦初醒,赶紧给常宝堃松开小木棍,大汉又冲常连安喊道:“他肯定不是你的亲儿子!”
常宝堃正在活动又酸又疼的膀子,他听了之后,赶紧笑着说道:“大爷,您这回可没猜对,他还真是我亲爹!”
观众们都笑了起来,大家是纷纷往场子里扔铜子。
常连安苦笑一声,眼泪却也流了下来……
从1930年开始,常连安带着全家到天津“三不管”撂地卖艺。
当年冬天,天津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寒冷天气。变戏法的最怕遇到这种天气,因为手都伸不出来,还怎么变戏法,再说观众也是少得可怜。
常连安和常宝堃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去撂地卖艺,他在家里急得是团团转,家里还有一大家子得吃饭啊。
常宝堃
8岁的常宝堃突然说道:“爸爸,咱不光会变戏法,咱不是还会说两口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常连安一拍大腿:“对啊,咱爷儿俩还真会说点相声呢!”
都说艺术是相通的,戏法和相声都离不开嘴皮子招揽观众。平时常连安和常宝堃在表演戏法时两个人的嘴都没有闲着,跟对口相声差不了多少。
穷则思,变则干。第二天常连安就领着儿子出去找人搭伙,开始撂地说相声。
8岁的常宝堃逗哏,31岁的常连安捧哏,爷儿俩往那里一站,高矮差了大半截,年龄又差了不少,这本身就是一个看点。再加上常宝堃聪明伶俐,口齿清楚,脸上还特别有戏,所以第一天他们的演出就取得了圆满成功,收入比变戏法还多点。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常连安、常宝堃父子俩开始正式说相声。
不过在那个年代,说相声必须拜师,否则别的同行会去闹事,根本不让你说相声。
1931年,经人引见,常宝堃拜到一代相声宗师张寿臣的门下,成了张寿臣的掌门大徒弟。
张寿臣
因为常宝堃离不开常连安,所以张寿臣为了让常连安也有一个相声门户,就代替师父焦德海收下了常连安。
在张寿臣的精心传授下,常宝堃进步神速,熟练掌握了200多段相声。
常宝堃出师之后,张寿臣介绍他们到宝和轩表演。从此,常连安、常宝堃父子俩告别了撂地演出,除了去园子里演出,就是到电台直播、出堂会、录唱片。
14岁的常宝堃已经成了京、津两地有名的相声艺人,父子俩的合作是越来越默契。
到了1936年年底,常宝堃已经15岁了。父子俩在台上表演《家堂令》,在表演中间,常连安敏锐地发现演出效果没有以前火爆了,观众在台下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下了台,常连安就问大伙儿:“我和宝堃在台上说的有毛病吗?”
大家都说没毛病,常连安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张寿臣也找到了后台。常宝堃赶紧请师父坐下。
张寿臣、常连安
张寿臣是一脸严肃,开门见山:“师弟啊,现在宝堃长大了,你们爷儿俩在台上这么一玩笑,观之不雅啊!”
常连安这才恍然大悟:“师哥教训得是。”
张寿臣接着说道:“为了宝堃的发展,你们父子俩必须尽快分开!”
当天晚上,常连安、常宝堃父子俩又进行了彻夜长谈。
常连安态度比较坚决,说必须尽快分开;而常宝堃则恳请父亲再缓两年再分开。
常连安笑着说道:“柱子,你的孝心我领了,但是你又不能跟我一辈子,咱爷儿俩必须尽快分开,你必须尽快立起来。”
虽然常宝堃要求先不要分,可常连安是主意已定。他已经开始在相声同行中给常宝堃找搭档了,可短时间想给儿子找到一个合适的搭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常连安正在发愁之际,有人找上门来:“四叔,您看小龄童怎么样?”
常连安一听就乐了:“小龄童是赵二爷的儿子,焦少海的高徒,那肯定错不了。”
原来小龄童不是别人,正是常连安结拜兄弟赵希贤的儿子赵佩茹。
赵佩茹的师父就是焦少海,赵佩茹出师之后一直和师父搭档,可师徒搭档也不是长久之计,当时赵佩茹也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搭档而苦恼呢。
赵希贤和常连安是结拜兄弟,两个人是一拍即合。
就这样1937年,常宝堃和赵佩茹结成了固定搭档。
常宝堃、赵佩茹
从此,相声界一对堪称火爆与完美的黄金搭档诞生了,常宝堃、赵佩茹很快就成了天津最有名五档相声中最火的一档,名气甚至盖过张寿臣。
预知后事如何,咱们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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