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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世家:丈夫纳妾,冷暴力,佩芳却还能与他和好,只因王玉芬?

小说《金粉世家》前半部,金燕西与冷清秋甜蜜恋爱,金家豪门鼎盛,一派风光旖旎、繁华锦绣。

这其中唯一不太协调的,却是金家大少奶奶吴佩芳的婚姻:明明日子还算安稳顺遂,却忽然急转弯,丈夫金凤举偷娶姨太太,对佩芳则除了吵架就是冷暴力,连佩芳怀孕在身都毫不体恤。

本以为悲愤的吴佩芳在多次吵架与哭泣之后,真的会如自己所说的一样,与金凤举分道扬镳。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后来佩芳竟然与金凤举和好了。

有人说,佩芳与凤举的婚姻得以延续,多亏了三少奶奶王玉芬的几句话。而事实上,是否真的如此呢?

01 闭门家中坐,“无情”天上来

也许有人说:不就是两口子吵个架嘛,闹完了就和好,这很正常啊,有什么好奇怪的?

确实,一般的夫妻吵架,确实没什么“隔夜仇”,过两三天就把那一页掀过去了。但是吴佩芳与金凤举的矛盾却没那么简单。对于妻子来说,丈夫金凤举着实闹得太过了。

第一,金凤举与佩芳的感情危机来得很突然,而且很大程度上都是凤举一手造成的,佩芳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事情的起因可以从丫鬟小怜说起,但归根到底还是在金凤举自己身上。

凤举年少的时候“有点《红楼》迷”,时常以贾宝玉自居,别的少爷习惯使唤男仆(比如金燕西的跟班是仆人金荣等人),而凤举却在婚前“喜欢使唤丫鬟”。

与佩芳结婚之后,凤举又对她的丫鬟小怜产生了想法。不料小怜根本不想“成为爱情下的奴隶”,不仅不接受凤举的撩拨,而且不久后就与柳春江私奔了。

凤举把一肚子气都撒在佩芳身上,抱怨说“我早就说过小怜不可以出门交际,你看闹出笑话来了吧”;而佩芳却直接戳穿了他的心思:

你以为小怜跑了,你是失恋了。我敢断定说一句,她始终没有把你看在眼里。现在你做出这样丧魂失魄不服气的样子,白惹人家笑话,我看是不必吧?各人有各人的缘分,那勉强不来的。

凤举理亏,表面不做声了,然而心里却愤愤不平,总觉得是佩芳造成了自己“失恋”,十分没面子。

所以没过多久,凤举便在一群狐朋狗友的起哄下,半推半就地逛青楼、并与青楼女子晚香打得火热。

其实晚香并非国色天香的美女,而且两人相处时间尚短,很难有太深的感情,怎么就值得凤举豪掷千金、又赎身又摆酒、又置办洋楼汽车?除了新鲜感,恐怕心底里,更多的是找回自己的“面子”与“尊严”,故意给佩芳难堪吧!

然而佩芳何错之有呢?爱情本就不能一厢情愿,即便当时男子可以纳妾,但是毕竟曾经是小怜自己不愿意,即便凤举仗势强娶,这也就算不得什么美满姻缘。而且小怜私奔,也并不是佩芳安排的,所以凤举对佩芳的怨气实在说不通,佩芳平白就成了变相的出气筒。

第二,凤举在这场夫妻感情危机中,表现得很绝情,似乎根本不想顾念多年的夫妻情分,深深伤害了佩芳的心。

凤举的花边新闻闹出来的时候,佩芳刚好被查出怀孕了,而且早孕的反应还有点明显,整日都是病恹恹的。这种时候,做妻子的多么希望丈夫可以在身边陪陪自己,安慰一下自己,也能彼此分享即将为人父母的期待心情。

然而凤举“死了心了,竟是不回家,就是回家,也不进自己房间”。在不回家的日子,他便带着晚香看戏看跳舞,逍遥快活,只恨日子过得太快,哪里想过妻子在家独守空房、缠绵病榻的处境?

面对丈夫的薄情与冷暴力,佩芳也吵过,也哭过,也找婆婆说理过,也严肃提出“离婚”过。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只觉得这夫妻二人已经渐行渐远,分手只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当后文佩芳与凤举和好,才会让人觉得很意外。

02 阴差阳错的变故,假戏真情的碰撞

原来,吴佩芳态度的变化主要源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凤举态度的转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外界环境的突变。

凤举态度转变,王玉芬功不可没

其实凤举原本并不曾想过改善夫妻关系,就这么耗着,躲着。倒是三少奶奶王玉芬看不下去,故意在丈夫金鹏振面前漫不经心地说,大嫂打算到医院里把肚子里的胎儿打下来,然后干净利落地与大哥谈离婚。

不出王玉芬所料,鹏振果然不忍心,悄悄去外面苦劝凤举“很好的家庭,何必为一点小事,弄得马仰人翻”。在金鹏振与王玉芬的努力下,凤举才总算缓和下来,决定回家“敷衍敷衍”。

而佩芳也不是小孩子,自然看得出丈夫“敷衍”的态度,所以并不领情,还打算将凤举从面前推开。不料凤举没站稳,不仅摔倒在地,而且打碎了地上的瓷痰盂。碎瓷片扎破了他的掌心,划开个两寸长的口子,血流如注。

善良的佩芳看不下去,连忙用绷带给丈夫包扎。仆人也闻声而来。面对仆人惊讶的询问,凤举的表现却一下子感动了佩芳:

凤举(对蒋妈)道:“我摔一交,把痰盂子摔了。用手一扶,就拉了这一个口子。没关系,明天就好了。”佩芳见凤举给她隐瞒,不说她推了一把的事,总觉人家还念夫妻之情,因此心里一乐,禁不住笑了一笑。

读书至此,不禁感叹女人在婚姻里的要求真的不多。丈夫的几句温言软语(甚至可能只是出于大家公子的家教素质、不想把无关的小事情闹大而已),在妻子眼里都可以被理解成“念着夫妻之情”。

于是,就像书中所言:佩芳对于凤举,原是一腔子的怨气,但是很奇怪,自从凤举回来以后,这一腔子怨气瓦解冰消,不期然而然地消除一个干净。

外界环境的突变,将怨偶逼成了“患难夫妻”

其一,姨太太晚香不理解凤举“两头奔波”的为难,作闹不休,导致凤举不胜其烦,内心情感的天平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前是“偏袒”,现在渐渐变得“双方都差不多”了。

更意外的是,后来晚香竟卷了外宅的财物逃走了。这一来,不仅自动搬开了凤举与佩芳夫妻感情中最大的绊脚石;而且凤举是丢钱又丢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只好暂时压住了。

其二,金家老爷金铨突然病逝,金家的声势与地位瞬间受到重创,家境一日不如一日。曾经凤举顶着豪门公子的荣耀,逍遥快活,如今却不得不挑起“家门长子”的重担,才终于发现生活不易,需要有个贤内助帮帮自己。

于是,曾经横眉冷对、相看两厌的两个人,却在山河日下的生活窘境里,重新握住了彼此的手。

富贵安逸的时候,不能安安稳稳地携手享受;如今变故迭起、成了患难鸳鸯,却才意识到对方的重要。不知道这该哭,只是该笑?

03 用情越深的人,越不易从婚姻里脱身

佩芳受了凤举那么大的气,却终究与凤举和好,这算不算“无能”、“没骨气”呢?未必尽然。

佩芳虽然与凤举“和好”了,未必等于“完全原谅”,也许只是她多番考虑之后的一种选择。家门变故,幼子出生,且心中尚有夫妻之情,于是不得不有所取舍,有所忍让。

但是佩芳并不傻。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解他的“爱面子”,了解他花钱的“大手大脚”。所以,即便与凤举和好,但是在得知婆婆金太太即将分割家产的时候,佩芳还是第一时间严肃地与丈夫“约法三章”,争取自己对“未来小家庭”财产的掌控权。

佩芳也并不“软弱”。在丈夫偷娶晚香的事件上,佩芳虽然也伤心,也痛哭,但并非“只能”伤心痛哭。娘家的背景,自身的性格,都让她可以在擦干眼泪之后,正颜厉色向丈夫提出自己的抗议,维护自己的尊严,甚至有底气提出离婚。

她之所以选择与凤举和好,终究还是因为心里有情。佩芳与大多数的女人一样,“结婚”是抱着美好的期待而来,感性而深情。她们总是心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只有还有一点希望就宁愿坚持下去。

以“走心”的态度进入婚姻,如果想要干脆利落地斩断夫妻关系,其实并不容易。

04 结语

在吴佩芳与金凤举“和好”的道路上,王玉芬确实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不过归根到底,王玉芬也只能是“推动”,背后更关键的还是佩芳的忍让与深情。

所幸,在经历了姨太太逃跑、父亲病逝、家道中落等一系列事情之后,金凤举总算“成长”了一些。对于大家庭,他有了“长子”的担当;对于小家庭,他也有了丈夫的责任,懂得在今后的日子里,夫妻两个应该“你遮掩遮掩我,我遮掩遮掩你”。

总而言之,佩芳总算是等到了凤举的悔悟与成长,从书中的内容看,也算未来可期。

然而,并不是每一段婚姻都值得女人怀着深情去忍耐。比如冷清秋婚后对金燕西的各种行为都是一味放任,一味忍让,而金燕西却在花天酒地、风流薄幸的道路上一路飞驰不回头。

所以啊,女人的深情与忍让,给了对的人,才算值得;错付了人,终究只是一场空。

在世间一场场悲欢离合的婚姻故事里,吴佩芳算是幸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