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 冬储大白菜的记忆-世界今亮点
李威海
如今菜市场、超市,冬季也能买到四方调拨的各种蔬菜。但在几十年前,每到入冬时,京城居民有两件生活大事必须落实:一是买白薯,二是买白菜。
(相关资料图)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白菜、萝卜是冬季居民的当家菜。白菜产量高、易储存、价格便宜,一到冬季,购买和储存白菜是一件大事。
买白菜比买白薯要晚些日子,居民们买完白薯就开始打听菜店何时卖白菜。
那时是划片供应,哪个菜店负责供应哪片居民的白菜是有规定的。何时卖白菜,菜店会提前贴出告示,或通过居委会通知居民。得知卖白菜的消息后,居民们前一天便全家动员,商量谁去提前排队,派谁去借运输工具,安排谁运白菜,谁在家码白菜。
第二天,居民们就早早在指定卖白菜地点排起长队,排队的多是老人和小孩。若排的队伍太长,菜店人员会指挥队伍该拐弯的拐弯,该绕圈的绕圈,免得影响交通。
有时到早了,白菜还没运来,人们在寒风中冻得揣手跺脚地等待,翘首期盼运白菜的车早点到来。
运白菜的有卡车,有三轮蹦蹦车,也有郊区农民赶的马车。排队的孩子很少见着拉车的马,都很兴奋,稀奇地围观、议论拉车的马。
大人们的注意力不在马身上,关心的是这批白菜品种、质量如何。赶上一拨好白菜,居民们会很高兴,感觉这回捞着了,过冬有好白菜吃了。若白菜质量较差,则有些沮丧,还有人冲菜店人员发牢骚,埋怨他们为啥不进点好白菜。可埋怨归埋怨,白菜再次也得买,这次白菜是按批发价卖的,才几分钱一斤,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到菜店买就是一毛钱一斤的零售价了,没这么划算。
最忙的是菜店工作人员,有人从车上卸菜,有人在车下码菜,菜店门口很快堆起小山一样的大白菜。有时为加快卖菜的速度,称白菜的大盘秤干脆放在卡车或马车旁,秤上搭块床板码放白菜。菜店验票的人站在一旁,告知看秤的人应该称多少,整个过程紧张有序。
装卸白菜的过程中会掉落一些菜叶,堆积在车下、秤旁,于是有菜店人员把菜叶扫到一边,堆成一堆。有些勤俭的老人就在菜叶堆里翻找捡拾还能吃的菜叶。捡菜叶的老人有时影响卖菜了,菜店人员会不耐烦地说:“你们等会儿捡不行嘛!没看这儿正卖白菜呢!”
买白菜要排两次队。先排开票的队,给开票的人验明副食本,证明自己属划片供应白菜的范围,然后交钱、领记录购买白菜数量小票,赶快再去排领白菜的队。领了小票的居民心里就踏实多了,肯定能买到白菜了。
把白菜往家运得全家男女老少齐上阵,老人和妇女会把白菜装满竹制的小孩推车慢慢往家推;中年人把白菜装筐里,用自行车驮着往家骑;没有运输工具的年轻人就用麻袋背回家;小孩没劲拿不了多少,就一棵棵往家抱。
白菜运回家,还要接着忙活晾晒。放眼望去,家家户户的窗台上、墙根下、走廊里都是码放整齐、菜根朝外的一堆堆大白菜。
晾晒的白菜要经常翻动,使白菜部分失水,便于保存。晾晒好的大白菜,家里有地窖的会放进地窖储存。没有地窖的,就码放在阴凉处。仔细的人,还用报纸将白菜一棵棵地包裹起来存放。
冬季里,家家餐桌上基本都是白菜当家,切丝、切块、切片,熬炖炒换着花样吃,百姓的寻常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