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峰暴》否定与自我否定
抉择、取舍。
《冰峰暴》这部电影野心巨大地脱离了单纯的自然环境叙事,似乎不满足于单纯的去纪录一件“登峰”壮举,而是一定要有“反派”加入,把影片变成有打斗、有爱情、有登山冒险、有雪山风景的十全大补丸。但导演有限的掌控力使得这个美好的愿景完全破产,《冰峰暴》更像是一部充满奇观意味的yy影片,影片中类型杂糅的效果可谓灾难,在文本容量倍增的前提下,成功地偏移了所有的叙事重点,使得影片观感极差,跳脱感严重,毫无重点,毫无节奏和逻辑。因此有必要在这里讨论一下影片类型杂糅的适用环境和效果。
一般来说,影片类型的杂糅既有扩大叙事空间的效果,也有突破类型限定的一种“创新”思维,即打破单一的类型规则范式,从而引入更多地故事元素,从而使得故事更加具有层次感,但杂糅的运用需要具备一定的适用条件,跳过条件的约束而强行杂糅的行为会导致如同《冰峰暴》这部影片所呈现的,四不像般的怪异感,并且类型的杂糅会导致故事体量的变化,大量的叙事内容需要时间的支撑,过于紧凑或者为了讲全故事而过多的删减会导致节奏变化,并且会将故事的逻辑斩断,导致语义不明,影片的内涵模糊不清,且无法点明要点。
因此可见,《冰峰暴》“踩雷”了,为了满足“十项全能”的目的而不断地进行剧情跳脱,将一个简单至极的故事包装成具有高容量的影片体量,这些行为只会招致如潮水般的负面评价,一部影片如果要通过跳跃的剧情才能满足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叙事的话,那么导演便需要考虑一下如何做好加减法的问题了,舍不得删减内容,同时又对自己的剧本无比自信,这是很多新导演的通病,但从最后的呈现内容来看,《冰峰暴》并不是一部有优秀剧本作为支撑的电影。编剧、导演合力而为,将《冰峰暴》变成了一部“奇幻”影片。
另一方面,影片中张静初饰演的女主其实正顺应着当下的女性主义运动,《冰峰暴》用女主征服珠峰、“死战不退”的方式去彰显了女性自身的能力。于是在这里又出现了一个问题:该如何合理合适的塑造人物,如果人物过于伟光正,且在如此恶劣的环境内有如神助:没有装备没有帐篷落下悬崖昏迷一夜,第二天仍旧活蹦乱跳虚假,登顶死亡地带。这不免显得过于虚假,有时候人物的塑造需要些许缺点的存在,这样才更加生活化自然化,虽然这可能会被极其个别的极端舆论吞噬,因此,如何抉择,如何更好地去塑造一位女性主角,在撕去标签,展现女性的前提下将其塑造成一位真正有血有肉,令人信服喜爱的角色,是一个难题。过于极端的人物塑造其实更像是“披皮黑”,从而变成了一种无言的讽刺。
《冰峰暴》这部影片的最让人不解的一点,莫过于一方面将极限运动与爱情挂钩,另一方面又大肆展现动作元素。前者还可以用浅显易懂的解释说,这是用自然的无情去衬托人的情感,但后者的主要目的是展现人类自身的潜力,和征服困难的勇气。这二者在一起出现,便会显得极其违和,且无法定义格局。文艺复兴以来的对人的赞扬,被消减于情感损耗之中,有限的篇幅被占据,而细腻的情感以及雪山的圣洁浪漫也无法完全诠释,什么都想说,什么都想要,最终会导致二者皆有缺陷,影片也因而成为了一部残次品,但不得不说,《冰峰暴》中出现的星空中的天鹅座和冰下恋人的场景,是极具浪漫色彩的,如果导演甘愿把《冰峰暴》拍成一部爱情片的话,效果一定会比如今的成品优秀太多。雪山中的相濡以沫,生死相依,这是对雪山的另一种无暇诠释。
总得来说,《冰峰暴》这部影片中出现的种种反面设置,成功地诠释了如何像蛀虫般将一部外形精良(优秀的特效)的影片的内核破坏殆尽,这是一次失败的,雪山冒险电影和动作元素的融合,当然,我们也可以理解,极具浪漫主义情调的导演认为在珠峰上进行肉体搏斗,这是新鲜难得的奇观,或许也是导演所认定的,浪漫主义之极致。但是,影片总归要符合基本逻辑,人不是草履虫,雪山上的生命是脆弱的,你不能一边用展现死者的方式去描述珠峰上的险恶,一边把人物塑造成拥有不死身躯的“亚神”,这样自相矛盾的行径,无疑是对《冰峰暴》最好的自我否定。
既然导演都在自我否定了,那么我们自然也会不吝否定之词。
end
一影一话谱人世虚实
俱是覆舟风雨书字可抵愁
终南影话电影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