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为什么叫“红楼梦”?
《红楼梦》原著名为“石头记”为什么后来又叫了红楼梦?红楼又是什么楼?听听当代著名红学家周汝昌先生是怎么说的:因为我国的宫墙、庙墙自古规制是红色的。陆游有词:“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依依垂柳掩深深红墙,想来古代的红楼,必定是极美的。
另外,唐朝非著名诗人蔡京(不是宋朝的蔡京)曾写诗:
“滴残紫塞风前泪,惊破红楼梦里心。”指的是闺阁女子思念边关爱人的深情。清朝胡睿烈作对联:“红楼春未启,越客梦初醒。”道的是浓厚的思乡情。
因此,周汝昌先生说,所以红楼,便是妇女绣楼。大众对周汝昌先生的观点深信不疑。一来因为迷信权威,二来似乎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很长一段时间,都带着这样的理解去看《红楼梦》。看他儿女情长,看他家族兴亡。
不过,困惑日增夜涨。最明显的一条,关于作者。《红楼梦》现存最早见于乾隆十九年的手抄本,根据各种史料考证,彼时曹雪芹三十岁左右。
“披阅十载,增删五次”,
这样推断,曹雪芹写《红楼梦》时不过二十来岁。这让人无法相信,以一个弱冠少年郎的学力和人生经历,能写出“翰墨则诗词歌赋,制艺尺牍,爰书戏曲,以及对联匾额,酒令灯谜,说书笑话,无不精善。技艺则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及匠作构造,栽种花果,蓄养禽鱼,针黹烹调,巨细无遗。”这样的一本书。还有很多槽点,“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寄人篱下在舅舅家而已,且有外婆疼爱,不至于说“风刀霜剑”吧,林黛玉是否显得太无病呻吟?。
“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一个家族破败而已,却写得凄凉如同末世,曹雪芹太顾影自怜。
“则看那,白杨村里人呜咽,青枫林下鬼吟哦。更兼着,连天衰草遮坟墓。”这一段出现在第五回,书中故事渐入鸟语花香浓情蜜意的氛围,这几句却画风突兀,阴森吓人。虽然《红楼梦》是一本极尽才华的奇书,但有时也嫌作者情绪夸张。加上对照红楼寓意妇女绣楼,如此痴缠扭捏,总觉得这本书,多少有点境界配不上才华。直到看见潘重规先生的解读。
在潘重规先生这里,红楼不是妇女的绣楼,《红楼梦》讲的也不是男女爱恨,家族起落。红楼的红,影射前朝大明国姓“朱”,朱字本意红色,朱砂、朱唇、朱红。作者历经亡国之痛,处于异族统治之下,加上清朝文字狱禁网重重,如开篇所写“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说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云……”“都云作者痴”,原来作者痴的,不是风花雪月,而是民族兴亡。异族的入侵,是“风刀霜剑严相逼”,王朝的覆灭,是“忽喇喇似大厦倾”。这样一想,以前不理解的书里的那些夸张情绪,突然理解了。
秦始皇一统天下后,曾命李斯用篆文雕刻传国玉玺,这块玉玺,是中国历代皇帝相传的印玺,刻有“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八个字。贾宝玉出生时口含一块美玉,很巧,正刻着“莫失莫忘 仙寿恒昌”。宝玉爱吃胭脂,好比国玺吃印泥。宝玉贴身大丫鬟袭人,拆字看来是龙衣,包裹国玺。如果贾宝玉影射国玺,那林黛玉薛宝钗之争,就代表明清相争。林黛玉前身绛珠仙草,暗含“朱”姓,所住潇湘馆对联“绿窗明月在,青史古人空。”悼明之情溢于言表。
判词“玉带林中挂”更让人联想崇祯皇帝的自缢殉国。薛宝钗名钗,又金。满清前身女真,国号金。薛宝钗哥哥薛蟠,蟠者番人。而两个政府争权,一个上位,同时另一个灭亡。
所以林黛玉听说贾宝玉和薛宝钗要结婚的消息后,病情日重。他俩新婚之时,也正是林黛玉身亡之时。小时看《红楼梦》,还有一点介意。多情公子贾宝玉,对女儿们的爱意太泛滥,不太符合歌颂忠贞之情的传统,如梁祝、牡丹亭这些。原来,书里的女儿是女儿,但也不是女儿。书中宝玉喜爱的女儿们多指汉人,男子多指满人。这个观点,很早的时候蔡元培先生就提出过。五十年前,蔡元培和胡适就《红楼梦》曾有争论,最后因为某些不能言说的原因,胡适大胜,主流解读都认可《红楼梦》是曹家兴衰史。至于为什么女儿指汉人,男子指满人,满清入关执政之后,下令汉人剃发改衣冠。衣冠文化历来是民族文化象征,汉人曾有抵制,结果大家都知道,换来了嘉定三屠。对照“则看那,白杨村里人呜咽,青枫林下鬼吟哦。更兼着,连天衰草遮坟墓。”本来显得莫名其妙,突兀阴森的这几句,顿觉得这才暗合全书基调。满清令汉人改穿满族衣冠,但是很意外的,可能因为古时女子多不出门,
所以直至清朝覆灭,女子的礼服仍是汉族的凤冠霞帔,便装仍是上衣下裳。当时民间有语:“生降死不降,男降女不降。”所以穿着故国衣冠的女子,弥足珍贵。潘重规先生书中还有许多考证、例证,也解答了我们对曹雪芹弱冠之年著写《红楼梦》的疑惑。有理有据,并且“字字看来皆是血”。关于《红楼梦》的种种解读,是周汝昌先生说得对,还是潘重规先生说得对,或者是别的哪位先生说得对,智者见智。
但是无论依托哪种观点,《红楼梦》在文学上的成就都毋庸置疑。人人赞叹《红楼梦》妙笔生花,但如果在这生花妙笔中,发现竟还藏着一个沉重的历史包袱,赞叹之余不禁更添加了无限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