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的作者的什么代
1 人物简介编辑本段
嫦娥(cháng é)原称姮娥、常娥,又有称其姓纯狐,名嫄娥,江苏人。神话中的人物,是后羿的妻子。其美貌非凡,后飞天成仙,住在月亮上的仙宫。姮娥墓位于江苏镇江,陪伴在大羿墓的旁边。据说大羿与姮娥开创了一夫一妻制的先河,后人为了纪念他们,演绎出了嫦娥飞天的故事。嫦娥的身世说法很多,一种说法,嫦娥和常仪是同一个人。“常仪,帝俊妻也。”帝俊就是帝喾,一生下来就会说话,给自己取了名字“俊”。常仪是他四个妃子中的一个,所生的儿子后来还登了基,而且常仪是殂于帝喾之前的。 另一种说法说她是帝喾和常仪的女儿。常仪只给帝喾生养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其中男孩就是不善之君帝挚。女孩姓名史已失传,一般就称作“帝女”。传说帝女与一只叫盘瓠的五色灵犬在南山一起生活了三年,后为其生了六子六女。这些子女后来自相配偶,互为夫妇,又“好五色衣服,裁制皆有尾形”。他们被看作是“蛮夷”的祖先,正所谓“赤髀,横裙,盘瓠子孙。
2 相关传说编辑本段
2.1 嫦娥奔月
相传,远古时候有一年,天上出现了十个太阳,直烤得大地冒烟,海水枯干,老百姓眼看无法再生活去。这件事惊动了一个名叫后羿的英雄,他登上昆仑山顶,运足神力,拉开神弓,一口气射下九个多余的太阳。 后羿立下盖世神功,受到百姓 的尊敬和爱戴,不少志士慕名前来投师学艺。奸诈刁钻、心术不正的蓬蒙也混了进来。不久,后羿娶了个美丽善良的 妻子,名叫嫦娥。后羿除传艺狩猎外,终日和妻子在一起,人们都羡慕这对郎才女貌的恩爱夫妻。 一天,后羿到昆仑山访友求道,巧遇由此经过的西王母,便向西王母求得一包不死药。据说,服下此药,能即刻升天成仙。然而,后羿舍不得撇下妻子,只好暂时把不死药交给嫦娥珍藏。嫦娥将药藏进梳妆台的百宝匣里,不料被逄蒙看到了。三天后,后羿率众徒外出狩猎,心怀鬼胎的逄蒙假装生病,留了下来。 待后羿率众人走后不久,逄蒙手持宝剑闯入内宅后院,威逼嫦娥交出不死药。嫦娥知道自己不是逄蒙的对手,危急之时她当机立断,转身打开百宝匣,拿出不死药一口吞了下去。嫦娥吞下药,身子立时飘离地面、冲出窗口,向天上飞去。由于嫦娥牵挂着丈夫,便飞落到离人间最近的月亮上成了仙。 傍晚,后羿回到家,侍女们哭诉了白天发生的事。后羿既惊又怒,抽剑去杀恶徒,逄蒙早逃走了。气得后羿捶胸顿足哇哇大叫。悲痛欲绝的后羿,仰望着夜空呼唤爱妻的名字。这时他惊奇地发现,今天的月亮格外皎洁明亮,而且有个晃动的身影酷似嫦娥。 后羿急忙派人到嫦娥喜爱的后花园里,摆上香案,放上她平时最爱吃的蜜食鲜果,遥祭在月宫里眷恋着自己的嫦娥。百姓们闻知嫦娥奔月成仙的消息后,纷纷在月下摆设香案,向善良的嫦娥祈求吉祥平安。从此,中秋节拜月的风俗在民间传开了。嫦娥奔月的故事以鲜明的态度和绚丽的色彩歌颂、赞美了嫦娥,与古文献有关嫦娥的记载相比较,可见人们对嫦娥奔月的故事做了很多加工,修饰,使嫦娥的形象与月同美,使之符合人们对美的追求。 与现代流传甚广的“嫦娥奔月”相左,《全上古文》辑《灵宪》则记载了“嫦娥化蟾”的故事:“嫦娥,羿妻也,窃王母不死药服之,奔月。将往,枚占于有黄。有黄占之:曰:‘吉,翩翩归妹,独将西行,逢天晦芒,毋惊毋恐,后且大昌。’嫦娥遂托身于月,是为蟾蜍。”嫦娥变成癞蛤蟆后,在月宫中终日被罚捣不死药,过着寂寞清苦的生活,李商隐曾有诗感叹嫦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2.2 故事出处
出自汉代《淮南子 外八篇》:昔者,羿狩猎山中,遇姮娥于月桂树下。遂以月桂为证,成天作之合。 逮至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豖希、修蛇皆为民害。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邱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断修蛇于洞庭,擒封豖希于桑林。万民皆喜,置尧以为天子。 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托与姮娥。逢蒙往而窃之,窃之不成,欲加害姮娥。娥无以为计,吞不死药以升天。然不忍离羿而去,滞留月宫。广寒寂寥,怅然有丧,无以继之,遂催吴刚伐桂,玉兔捣药,欲配飞升之药,重回人间焉。
羿闻娥奔月而去,痛不欲生。月母感念其诚,允娥于月圆之日与羿会于月桂之下。民间有闻其窃窃私语者众焉。故宋人有云:“一轮千古广寒深,折尽桂花应白发”。 《准南子·览冥训》:“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姮娥窃以奔月,怅然有丧,无以续之”。高诱注;“姮娥,羿妻;羿请不死药于西王母,未及服食之,姮娥盗食之,得仙,奔入月中为月精也”。《初学记》卷一引古本《准南子》,于“姮娥窃以奔月”句下,尚有“托身于月、是为蟾蜍、而为月精”十二字,今本并脱去。姮娥即《山海经·大荒西经》所记“生月十二”之常羲。古音读羲为娥,逐渐演变为奔月之常娥。《文选》注两引《归藏》,均谓常娥服不死药奔月。知常娥神话古有流传,非始于《准南子》,又《准南鸿烈集解》引庄达吉云:“姮娥,诸本皆作恒,唯《意林》作姮,《文选》注引此作常,准南王当讳恒,不应作恒,疑《意林》是也”。汉文帝名恒故讳之,知姮娥作恒娥,而恒亦即常之意。《集解》又引洪颐煊云:“说文无姮字,后人所造。”
2.3 史料记载
大羿统一了东夷各部落方国,组成了一个强大的国家。由于该国家为众多崇拜太阳的部落方国所组成,在《山海经》中被称为“十日国”。十日国的地望位于东海之滨的山东省日照市南部(见“《山海经海外东经》地望考证”一文)。现在的国家级历史文物保护单位尧王城遗址为十日国的都城。尧王城遗址南侧的天台山(现为日照汤谷太阳文化源旅游风景区的一部分)。日照汤谷太阳文化源旅游风景区内还有太阳石、太阳神陵、老母庙、老祖像、日晷等许多太阳崇拜的遗迹。大羿和她的妻子姮娥(后来演绎为飞天的嫦娥)死后就葬在日照汤谷太阳文化源旅游风景区内的天台山上。当地人称之为大羿陵。经常有人混淆大羿和后羿的区别, 大羿是帝尧时期的人物, 是嫦娥的丈夫,而后羿是夏启之后的人物。
3 其他传说编辑本段
3.1 版本一
汉代嫦娥奔月故事的结局十分怪异,都说美人后来变成了癞蛤蟆。嫦娥窃服不死药而奔月的故事,最晚在战国晚期的占卜书《归藏》中已经显山露水,到了汉代则广为人知,西汉淮南王刘安的《淮南子》、东汉天文学家张衡的《灵宪》中已经颇具首尾。《灵宪》还提到,嫦娥在偷服了后羿的不死药之后,临行前,还特意去找一位叫有黄的算命大师打卦问吉凶,占卜师打了一卦,告诉她说是吉卦,但行无妨,并且还预言到,此去西天迢遥,或许刚上路时会遇到昏天黑地的阴霾天气,不必害怕,到了后来,嫦娥的后代肯定会繁荣昌盛。 汉代嫦娥奔月故事的结局十分怪异,都说嫦娥后来变成了蟾蜍,也就是癞蛤蟆,汉代人相信月亮中有玉兔和蟾蜍,玉兔不知道有何来历,那蟾蜍肯定就是嫦娥的变体吧。一个窈窕美人变成了丑陋的癞蛤蟆,怎么会是吉卦呢?可见世上的算命半仙都是骗人的,他们的话听不得。不过有黄的卦也许没有说错,人家告诉嫦娥她会后代大昌,那就是生养众多、子孙满堂的意思吧,癞蛤蟆不就是最能生养吗?而儿孙众多在古人的幸福观中是比年轻、美丽更大的幸福。 也许是因为美人变成癞蛤蟆的结局太悖逆常理,也太不合乎人情,于是这个嫦娥奔月的故事流传到后来,就丢掉了那个丑陋的让人起癞疙瘩的尾巴,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悲欢离合的哀艳故事了。善良的人们,对于历史,总是倾向于只记忆那些美好的故事。
3.2 版本二
根据现存历史文献,嫦娥在嫁作后羿妇之前,曾有过一次婚姻经历,还有过一次艳遇,嫦娥的前夫是赫赫有名的舜,艳遇的则是一位翩跹白衣少年。 舜就是那个继承了尧的王位的舜。舜出身低微,因为道德高尚,被举荐给当时的天子尧,尧经过多方考察,发现舜治国有方,堪当大任,于是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了舜,并在自己年老退位后把王位传给了舜,这就是历来为中国文人所艳称的尧舜禅让,这个故事记载在《尚书》的《尧典》篇中,被儒家当成中国王道历史的第一页。但是,这个故事实际上并非历史,而纯属神话,这个神话的源头之一,就是那本有名的怪书《山海经》。舜在《山海经》中被称为帝俊,根本不是人间的德行高尚的王者,而是天上统领众神的天帝,天帝俊有两个妻子,一位叫羲和,《山海经》说她生了太阳,另一位叫常羲,《山海经》说她生了十二个月亮,能够生养太阳和月亮的当然非女神莫属,而帝俊,作为女神的丈夫,而且还是太阳和月亮的父亲,当然也是神,所以说,舜,或者帝俊,原本是天上的神,而非凡间的王。 帝俊的第二位妻子常羲就是嫦娥的前身,因为嫦娥、常羲原本是一个名字,娥和羲二字,在古汉字中的形、音皆同,实属一字之分衍。而且常羲生月亮,表明她是月亮之神,嫦娥奔月的故事当然就是从这里演变出来的。 关于常羲的记载,在《山海经》中是这样的: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可以看做是对于十二个月的最初原始概念,那么我们可以设想一下,这个常羲若不是嫦娥呢?众所周知, 嫦娥又有姮娥之称,也就是说,常羲虽然发音与嫦娥类似,但是未必就是同一个人——远古时代,无论男女,集成先人名讳的人不占少数,羿与后羿既然都可以是两个人,那么我们把常羲与姮娥也分开来看的话,姮娥很有可能就是常羲的这十二个月亮——当然,有人说,人家是十二个,你这是一个,但是可以略微用大脑想一下就会知道,远古时代的医疗水平和生产水平有限,那么这十二个月亮很有可能就是女孩子的十二种装扮——在一个原始的部落里,母亲为自己的女儿精心打扮出了十二种样貌。
《山海经》又记载:少皞生般,般是始为弓矢。也就是说少皞生了“般”,般发明了弓箭,而羿则是以射箭闻名的——难道说羿能与般他们平辈么?少皞是鸟王又叫少昊,而生少昊的正是帝俊,那么帝俊的平辈能精通于少昊的儿子发明的弓箭吗——很显然,帝俊在当时是没有能力占有年轻貌美的嫦娥的——但是如果嫦娥是他帝俊的女儿,那么对于自己臣子的抚恤便是把女儿嫁给他,这一点十分符合当时的状况。如果觉得混乱,那么我们可以这么看:帝俊的孙子发明了弓箭,他的臣子却最为擅长弓箭——那么这个臣子绝对不会跟他是同龄而相反应该是个比较少年的汉子,身强力壮——所以,嫦娥不是常羲,而是常羲与帝俊的女儿。
3.3 版本三
东晋人写下了嫦娥和太白金星之间一段秘而不宣的韵事嫦娥的秘史绝非到此为止,嫦娥历史中还有风情旖旎的一页,足以和中国历史上任何浪漫故事媲美,只可惜历代文人大都有眼无珠,把这一页轻轻地疏忽过去了。 这个故事记载在东晋时期的小说集《拾遗记》中,故事讲的是嫦娥和太白金星之间一段秘而不宣的韵事。东晋文人文采风流,写这种文字最是当行,原文有诗,复述难尽其韵致,因此我干脆把这一故事的主要情节抄在下面: ……皇娥处璇宫而夜织,或乘桴木而昼游,经历穷桑沧茫之浦。时有神童,容貌绝俗,称为白帝之子,即太白之精,降乎水际,与皇娥宴戏,奏便娟之乐,游漾忘归。穷桑者,西海之滨,有孤桑之树,直上千寻,叶红椹紫,万岁一实,食之后天而老。帝子与皇娥泛于海上,以桂枝为表,结熏茅为旌,刻玉为鸠,置于表端,言鸠知四时之候……帝子与皇娥并坐,抚桐峰梓瑟。皇娥倚瑟而清歌曰:“天清地旷浩茫茫,万象回薄化无方。浩天荡荡望沧沧,乘桴轻漾著日傍。当其何所至穷桑,心知和乐悦未央。”……白帝子答歌:“四维八埏眇难极,驱光逐影穷水域。璇宫夜静当轩织。桐峰文梓千寻直,伐梓作器成琴瑟。清歌流畅乐难极,沧湄海浦来栖息。”及皇娥生少昊,号曰穷桑氏,亦曰桑丘氏。 这是一段人神相恋的艳情故事,大意是说,皇娥晚上在璇宫织布,独居无聊,就丢下手头的女红,独自一人乘着木筏游玩,随风漂泊,漂到在烟波苍茫的穷桑之浦,与水际一位英俊的男子邂逅相遇,这位帅哥儿乃是太白之精化身下凡。两个人一见倾心,于是同舟出游。太白抚琴,皇娥唱歌,两情盈盈,乐不思归。皇娥与太白一夜风流,回来后不久,就生了少昊。 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叫皇娥,她是少昊的母亲,少昊在古代神话中也非等闲之辈,他被视为秋天之神、西方之神,与东方的春天之神太昊遥相呼应,太昊是太阳,少昊自然就是月亮,而皇娥是少昊之母,当然也就是月亮之母,也就是《山海经》中的常羲,此其一;皇娥是少昊之母,而在其他古代文献中,则说少昊之母是常仪,也就是说,皇娥又名常仪,常仪和常羲、嫦娥几个词的形、音全同,都是一名之异传而已,此其二;这个故事中,皇娥和太白在西海之滨得到吃了可以长生不老的桑椹,我们知道嫦娥奔月是因为她偷服了后羿从西王母那里讨来的不死药,此其三。
3.4 版本四
太原宗子美[1],从父游学[2],流寓广陵[33].父与红桥下林妪有素[4].一日,父子过红桥,遇之,固请过诸其家,瀹茗共话[5].有女在旁,殊色也。 翁亟赞之。妪顾宗曰:“大郎温婉如处子,福相也。若不鄙弃,便奉箕帚[6],如何?”翁笑,促子离席,使拜媪曰:“一言千金矣!”先是,妪独居,女忽自至,告诉孤苦。问其小字,则名嫦娥。妪爱而留之,实将奇货居之也[7].时宗年十四,脱女窃喜,意翁必媒定之;而翁归若忘。心灼热[8],隐以白母。 翁笑日:“曩与贪婆子戏耳。彼不知将卖黄金几何矣,此何可易言[9]!” 逾年,翁媪并卒。子美不能忘情嫦娥,服将阕[10],托人示意林■。■初不承。宗忿曰:“我生平不轻折腰,何媪视之不值一钱?若负前盟,须见还也!”妪乃云:“曩或与而翁戏约[11],容有之。但无成言,遂都忘却。 今既云云,我岂留嫁天王耶[12]?要日日装束,实望易千金;令请半焉,可乎?“宗自度难办,亦遂置之。适有寡媪僦居西邻,有女及弃,小名颠当。 偶窥之,雅丽不减嫦娥。向慕之,每以馈遗阶进[13];久而渐熟,往往送情以目,而欲语无间,一夕,逾垣乞火。宗喜挽之,遂相燕好。约为嫁娶,辞以兄负贩未归。由此蹈隙往来,形迹周密[14].一日,偶经红桥,见嫦娥适在门内,疾趋过之。嫦娥望见,招之以手,宗驻足;女又招之,遂入。女以背约让宗[15],宗述其故。女人室,取黄金一键付之,宗不受,辞曰:“自分永与卿绝,遂他有所约。受金而为卿谋,是负人也;受金而不为卿谋,是负卿也:诚不敢有所负。” 女良久曰,“君所约,妾颇知之。其事必无成;即成之,妾不怨君之负心也。 其速行,媪将至矣。“宗仓卒无以自主,受之而归。隔夜,告之颠当。颠当深然其言,但劝宗专心嫦娥。宗不语;愿下之[16],而宗乃悦。即遣媒纳金林枢,怄无辞,以嫦娥归宗。入门后,悉述颠当言。嫦娥微笑,阳怂恿之。 宗喜,急欲一白颠当,而颠当迹久绝。嫦娥知其为己,因暂归宁,故予之间[17],嘱宗窃其佩囊。已而颠当果至,与商所谋,但言勿急。及解拎押笑,胁下有紫荷囊,将便摘取。颠当变色,起曰:“君与人一心,而与妾!负心郎!请从此绝。”宗曲意挽解,不听,竟去。一日,过其门探察之,已另有吴客漱居其中;颠当子母迁去已久,影灭迹绝,莫可问讯。宗自娶嫦娥,家暴富[18],连阁长廊,弥亘街路[19].嫦娥善谐谑,适见美人画卷,宗曰:“吾自谓,如卿天下无两,但不曾见飞燕、杨妃耳[20].”女笑曰:“若欲见之,此亦何难。”乃执卷细审一过,便趋人室,对镜修妆,效飞燕舞风[21],又学杨妃带醉[22].长短肥瘦,随时变更;风情态度,对卷逼真。方作态时,有婢自外至,不复能识,惊问其僚[23];复向审注[24],恍然始笑。宗喜曰:“吾得一美人,而千古之美人,皆在床闼矣!” 一夜,方熟寝,数人撬扉而人,火光射壁。女急起,惊言:“盗入!” 宗初醒,即欲呜呼。一人以白刃加颈,惧不敢喘。又一人掠嫦娥负背上,哄然而去。宗始号,家役毕集,室中珍玩,无少亡者。宗大悲,框然失图[25],无复情地。告官追捕,殊无音息。茬苒三四年[26],郁郁无聊,因假赴试人都[27].居半载,占验询察,无计不施。偶过姚巷,值一女子,垢面敝衣,■■如丐[28].停趾相之,乃颠当也。骇日:“卿何憔悴至此?”答云:“别后南迁,老母即世[29],为恶人掠卖旗下[30],挞辱冻馁,所不忍言。”宗泣下问:“可赎否?”曰:“难矣,耗费烦多,不熊为力。”宗曰:“实告卿:年来颇称小有,惜客中资斧有限,倾装货马,所不敢辞。如所需过奢,当归家营办之。”女约明日出西城,相会丛柳下;嘱独往,勿以人从。宗曰:“诺。” 次日,早往,则女先在,■衣鲜明[31],大非前状。惊问之,笑日:“■试君心耳,幸绨袍之意犹存[32].请至敝庐,宜必得当以报。”北行数武,即至其家,遂出肴酒,相与谈宴。宗约与俱归。女日:“妾多俗累[33],不能从。嫦娥消息,固颇闻之。”宗急询其何所,女曰:“其行踪缥缈[34],妾亦不能深悉。西山有老尼[35],一目阶,问之,当自知。”遂止宿其家。 天明示以径。宗至其处,有古寺,周垣尽颓;丛竹内有茅屋半间,老尼缀衲其中[36].见客至,漫不为礼。宗揖之,尼始举头致问。因告姓氏,即白所求。尼曰:“八十老瞽,与世睽绝[37],何处知佳人消息?”宗固求之。乃曰:“我实不知。有二三戚属,来夕相过,或小女子辈识之,未可知。汝明夕可来。”宗乃出。次日再至,则尼他出,败扉启焉。伺之既久,更漏已催,明月高揭[38],徘徊无计,遥见二三女郎自外入,则嫦娥在焉。宗喜极,突起,急揽其法[39].嫦娥曰:“莽郎君!吓煞妾矣,可恨颠当饶舌[40],乃教情欲缠人。”宗曳坐,执手款曲[41],历诉艰难,不觉恻楚。女日:“实相告:妾实嫦娥被谪[42],浮沉俗间,其限已满;托为寇劫,所以绝君望耳。 尼亦王母守府者[43],妾初谴时,蒙其收恤,故暇时常一临存[44].君如释妾,当为代致颠当。“宗不听,垂首陨涕。女遥顾曰:”姊妹辈来矣。“宗方四顾,而嫦娥已杳。宗大哭失声,不欲复活,因解带自缢。恍惚觉魂已出舍,怅怅靡适[45].俄见嫦娥来,捉而提之[46],足离于地;入寺,取树上尸推挤之,唤曰:”痴郎,痴郎!嫦娥在此。“忽若梦醒。少定,女恚曰:”颠当贱婢!害妾而杀郎君,我不能恕之也!“下山赁舆而归。既命家人治装,乃返身出西城,1072诣谢颠当;至则舍字全非,愕叹而返。窃幸嫦娥不知。入门,嫦娥迎笑曰:”君见颠当耶?“宗愕然不能答。女曰:”君背嫦娥,乌得颠当? 请坐待之,当自至。“未几,颠当果至,仓皇伏榻下。嫦娥叠指弹之,曰:”小鬼头陷入不浅!“颠当叩头,但求赊死[47].嫦娥曰:”推入坑中,而欲脱身天外耶?广寒十一姑不日下嫁[48],须绣枕百幅、履百双,可从我去,相共操作。“颠当恭白:”但求分工,按时资送。“女不许,谓宗曰:”君若缓颊[49],即便放却。“颠当目宗,宗笑不语。颠当目怒之。乃乞还告家人,许之,遂去。宗问其生平,乃知其西山狐也。买舆待之,次日,果来,遂俱归。 然嫦娥重来,恒持重不轻谐笑。宗强使狎戏,惟密教颠当为之。颠当慧绝,工媚。嫦娥乐独宿,每辞不当夕。一夜,漏三下[50],犹闻颠当房中,吃吃不绝。使婢窃听之。婢还,不以告,但请夫人自往。伏窗窥之,则见颠当凝妆作己状[51],宗拥抱,呼以嫦娥。女晒而退。未几,颠当心暴痛,急披衣,曳宗诣娥娥所,入门便伏。嫦娥曰:“我岂医巫厌胜者[52]?汝欲自捧心效西子耳[53].”颠当顿首,但言知罪。女日:“愈矣。”遂起,失笑而去。颠当私谓宗:“吾能使娘子学观音[54].”宗不信,因戏相赌,嫦娥每跌坐[55],眸含若瞑。颠当悄以玉瓶插柳,置几上;自乃垂发合掌,侍立其侧,樱唇半启,瓠犀微露[56],晴不少瞬。宗笑之。嫦娥开目问之,颠当曰:“我学龙女侍观音耳[57].”嫦娥笑骂之,罚使学童子拜。颠当束发, 遂四面朝参之[58],伏地翻转,逞诸变态,左右侧折,袜能磨乎其耳。嫦娥解颐,坐而蹴之[59].颠当仰首,口衔凤钩[60],微触以齿。嫦娥方嬉笑间,忽觉媚情一缕,自足趾而上,直达心舍,意荡思淫,若不自主。乃急敛神,呵曰:“狐奴当死!不择人而惑之耶?”颠当惧,释口投地。嫦娥又厉责之,众不解。嫦娥谓宗曰:“颠当狐性不改,适间几为所愚。若非夙根深者[61],堕落何难!”自是见颠当,每严御之[62].颠当惭惧,告宗曰:“妾于娘子一肢一体,无不亲爱;爱之极,不觉媚之甚。 谓妾有异心,不惟不敢,亦不忍。“宗因以告嫦娥,嫦娥遇之如初。然以狎戏无节,数戒宗,宗不听;因而大小婢妇,竞相戏。
一日,二人扶一婢,效作杨妃。二人以目会意,赚婢懈骨作酣态[63],两手遽释;婢暴颠墀下,声如倾堵。众方大哗;近抚之,而妃子已作马嵬薨矣[64].大众惧,急白主人。嫦娥惊曰:“祸作矣!我言如何哉:”往验之,不可救。使人告其父。父某甲,素无行,号奔而至,负尸人厅事[65],叫骂万端。宗闭户惴恐,莫知所措。嫦娥自出责之,曰:“主即虐婢至死[66],律无偿法;且邂逅暴殂[67],焉知其不再苏[68]?”甲噪言:“四支已冰[69],焉有生理!”嫦娥曰:“勿哗。纵不活,自有宫在。”乃人厅事抚尸,而婢己苏,抚之随手而起,嫦娥返身怒曰:“婢幸不死,贼奴何得无状!可以草索繁送官府!”甲无词,长跪哀免。嫦娥曰:“汝既知罪,姑免究处。但小人无赖,反复何常,留汝女终为祸胎,宜即将去。原价如千数,当速措置来。” 遣人押出,俾浼二三村老,券证署尾[70].已,乃唤婢至前,使甲自问之:“无恙乎?”答曰:“无恙。”乃付之去。已,遂召诸婢,数责遍扑[71]。 又呼颠当,为之厉禁[72].谓宗曰:“今而知为人上者,一笑■亦不可轻[73].谑端开之自妾,而流弊遂不可止。凡哀者属阴,乐者属阳;阳极阴生,此循环之定数[74].婢子之祸,是鬼神告之以渐也[75].荒迷不悟,则倾覆及之矣。”宗敬听之。颠当泣求拔脱[76].嫦娥乃掐其耳;逾刻释手,颠当抚然为间[77],忽若梦醒,据地自投,欢喜欲舞。由此闽阁清肃,无敢哗者。婢至其家,无疾暴死。甲以赎金莫偿,浼村,老代求怜恕,许之。又以服役之情,施以材木而去。宗常患无子。嫦娥腹中忽闻儿啼,遂以刃破左胁出之,果男;无何,复有身,又破右胁而出一女。男酷类父,女酷类母,皆论昏子世家。 异史氏日:“阳极阴生,至言哉!然室有仙人,幸能极我之乐,消我之灾,长我之生,而不我之死。是乡乐,老焉可矣,而仙人顾忧之耶[78]?天运循还之数,理固宜然;而世之长因而不亨者[79],又何以为解哉?昔宋人有求仙不得者,每曰:‘作一日仙人,而死亦无憾。’我不复能笑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