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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叶延武:我是校长,我干“良心活儿”.

【我是】叶延武:我是校长,我干“良心活儿”.

叶延武
(刘春霞/图)

  我是什么,我便拥有什么样的时代

  我们先谈谈“是”是什么的问题。

  《说文解字》里,“是”指的是夏至时分太阳走到空间的基准点上。由此,“是”引申出“正确”、“善”等含义。《淮南子》中有“立是废非”的说法。“是”还意味着“遵从、以之为法则”,《荀子》中有“不法先王,不是礼义”之语。

  我们已经很少谈及“是”的上述含义了。尽管,“是”也许是我们使用最多的汉字。我是教授,我是政协委员,我是商人,我是官员……当人们习惯用这样的句子向别人介绍自己,却往往忘记了“是”字之前,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我”,而“是”字之后,是这些称谓应该正确遵从和恪守的职业法则。

  这也就是南方周末为何以“我是”为纲,来编辑这一期报纸。我们让17位著名或不著名的人士来阐释“我”,更阐释他们的人生规则。他们或是“兢兢业业”,向内寻找本职工作的意义;或是“不务正业”,向外拓展人生价值的外延。无论向内还是向外,他们都在遵照内心的信仰和规则,确立自己的“是”,写下大写的“我”。

  我是什么,我便拥有什么样的时代。

叶延武1

  叶延武:深圳市南山区第二外国语学校校长,从事教育工作30年。2013年夏天,“校长”这个群体传出一系列丑闻。但叶延武这些基层的教育工作者,仍醉心于自己的事业。 (刘春霞/图)

  “校长”的社会形象受到冲击,我很痛心。学校不是一般场所,校长的道德要求必须高于常人。

  我是一名普通校长。早晨7点,我会站在校门口,向每一个到校的教师学生致意。尽管现在已经无法每天都做到,但是教书育人是一项“良心活”,要发自内心地尊重教师。一个良好的早晨或许就孕育着美好的一天。

  校门左侧的空地则是我早间的另一个工作地。这里常会聚集一小群家长,我听他们提出的问题,再给他们我的回答,家校的晨会就这么自然形成了。

  我起步于语文教师的岗位,我将对人文教育的关注融入学校教育中。在“减负”的过程中,我主张“做加法”,把学生不喜欢的事情替换成他们喜欢、需要的事情——阳光体育、公民教育、综合实践,让学生们成为完整、健全的人是我们的育人目标。

  我曾经是教育官员,对于教育行业的认知和在教育一线的打拼,让我对制度设计有更充分的理解,对这个行业充满信心。

  我是“叶延武工作室”的主持人,也是我们学校“明天教育家工作室”的发起人。在一个个工作室里,我们搞讨论、做研究、办活动,及时交流每一个教学的细节,并探索改进的方案。教育家办学,其实是教育的应有之义,我尝试回归到教育的原点,让人人争做教育家型的教育者,让学生自由、全面地发展。我倡导教育家型的管理团队、教师团队和家长团队,形成一个经常沟通的整体,为学生的成长服务。

  我还是全校一百多位老师和学生微博的“校长粉丝”。每天登录微博,看看老师和学生们的学习和生活。我尽量了解每个老师的近况,尽量熟悉每一个学生,把微博变成一个新的沟通桥梁。

  我愿意做一个“温和的改革派”,在我看来,只有在传统与现代、理想与现实之间找到平衡点,教育才能富有生命力。

  我几乎成了南山二外的“保姆”。我处理校长信箱里的每一条建议。学生们的担心,家长们的建议,我会尽力做到回应。

  我有很多身份,但逛校园时的我是最幸福的。看得到每一个学生的脸,就好像可以切身感受到他们的成长,就好像可以看到学校的进步。

  在教育战线工作了30年,我最大的一个感受是,现在的教育越来越难办。

  我知道在2013年夏天,“校长”突然变成了一句骂人的话。因为5月的时候,海南万宁的一个校长连同当地房管局职员带6名女学生开房。我很痛心,校长的社会形象受到了很大冲击。社会对“校长”这个群体的挖苦和讽刺,我觉得都是可以理解的。学校不是一般场所,校长是灵魂的设计者,道德要求只能更高于常人。

  做校长很累,需要业务过硬,也要在行政、管理上下功夫。教育改革、服务都要向前进,需要制度设计,也需要校长的胆识和智慧。最终的进步可能是一个螺旋式上升的过程。

  但每当我听到来自不同年级、不同脸庞的“校长好”,有的震耳欲聋,有的沉稳大方,有的天真活泼,这时,我的内心就很满足,觉得这是值得的。

  无法辜负他们,是学生推着我前行。

  (南方周末记者刘志毅采访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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