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求求快把遥控器关掉作文 昂~哈c到高c了求求了 做一半软了是为什么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解海楼 | 禁止转载
1.与君初识
我认识叶西,是在大二后半学期的那个六月里。学校后山的水稻田长势正好,他和另外两个学生一起遥控无人机采集作物生长情况的数据,我作为新手在一旁观摩,看见他修长而又好看的十指灵活地操纵着遥控器,站在树影斑驳里身形笔直。
航模协会里有五个研究生,叶西长相清秀不算出众,操控飞行器的水平也不算最高,我起初对他并没有很深的印象。
只是有一日工作间隙大家闲聊时,同班的好友莫佳提起我给杂志社投稿的事,他眼中闪着光彩惊讶地问起细节,并且当晚央我发原文给他看,看完还认认真真写了大段的评价。一向早睡的我熬到凌晨与他说起自己投稿的经历,此后每每再见到叶西,心底总会漾起不一样的涟漪。
而那晚之后,他每见到我也总会以作家相称,看着我羞红脸求他不要再这样叫我。他的一双眼睛会笑成弯月,而后连连答应,“好好,大作家韩璐。”
而后绯红从脸颊漫向耳根,我从他手中抢过遥控器,闷声走向一旁练习飞行器,余光却总不觉飘向那个穿着熨帖格子衫的人。
S市一向冬寒夏热,五月和六月是一年里最舒适的好天气,我单身已久无需陪伴男朋友,于是即便是无课的周六我也会赶往后山的实验田。实验田边有两间相连的实验室,往往我清晨推开门,第一眼就能看到那个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处理数据的认真背影。
“西哥早啊,”我打声招呼,放下包取出整理好的资料,将一杯豆浆放到他桌角,“凉了就不好喝了,歇会儿再忙吧。”
叶西保存好手头的文件,这才抬头冲我疲惫一笑,“大作家早啊……这些文件明天就要交上去了,今天弄不完会被荣爷骂死的。”
他口中的荣爷是我们协会的教练员赵荣,是和叶西同一个办公室里的博士生,跟着院长做项目,性格很好。
我鄙视地看着叶西,“我记着荣爷布置这个作业是一个半月前的事吧,现在才来熬通宵赶进度,活该活该。”
叶西摘下眼镜揉揉酸涩的眼睛,佯装哭腔说:“一个半月前田里的芽都没冒出来,我倒是想早些做,也不能拔苗助长啊……韩璐,我还有篇三千字的工作总结,你看你写八千字小说都信手拈来,是不是,咳,对吧?”
“嗯,对,所以你加油。我去联练习模拟器啦,有事就过来找我。”我一本正经地眨巴眨巴眼睛,不顾身后人的哀嚎声,拿起遥控器走去另外一个房间,转过身时我差点笑出声来。
事故是在叶西进来练习飞行器后打算结束时发生的。
他横过遥控器上的屏,考我要怎么关闭界面。我不假思索地关了总开关,彼时放在地上未断电的飞行器一瞬间冲上了天花板,横冲直撞间打碎了一侧桌子上的玻璃杯。我捂住嘴愣在原地,直到飞行器卡在椅子腿间时,我才反应过来是因我操纵不当而导致飞行器失控了。
叶西全程护在我身前,虽是一个小型飞行器,但倘若打到人也会造成不小的创伤。见它死死卡住了之后,他才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你做什么?”我跟上去一把拉住他去碰飞行器的手,四个桨叶以肉眼难辨的姿态飞速旋转,电机轰鸣声里带起了不小的风。
叶西并未看我,伸出另一只手去拆螺旋桨下绑在机身上的电池。他的力气很大,一只手便拆掉了我两只手才能绑上去的电池。断了电的飞行器蓦地安静,我怔怔盯着四个螺旋桨被打碎其三的残破飞行器。
叶西惊魂甫定地看着我,片刻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柔声说:“人没事就好,机子坏了修一下就行……别怕。”
我迟钝地点点头,于我这般练习不足一个月的初学者而言,飞机失控简直如青天塌陷。直到后来,叶西讲了许多他曾经以千奇百怪的差错毁掉了数不清的飞行器的故事后,我才在他温柔好听的声音里静下心来。
整个过程中我都与他守着事故现场坐在地上,直到他兜里的手机忽然响动时我俩才相顾一笑站起身来,而后我才悄然放开一直攥到现在的他的手。
“荣哥啊?嗯嗯……我在这边,”叶西接通电话,意味深长地看向我,“你今天不过来啊?行,好好陪对象出去玩玩,我在这边看着……哦,对了,刚才有一架机子失控了,螺旋桨都打碎了。”
我闻言惭愧地低下头,想起自己银行卡里勉强能付起维修费的余额,眉头便蹙了起来。
只是叶西接下来的话却瞬间解开了我眉间的结,“是我操作失误,忘记给飞行器断电,先关了遥控器,实在不好意思啊!荣哥。”
他冲我笑笑,见我想冲上来说明真相,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一把捂住我的嘴,温热的掌心溢着香皂好闻的味道。
他挂断电话,注视着我良久才笑叹一声,“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就多带几杯豆浆给我……”
“那个三千字的工作总结,我帮你写。”我咬着唇低下头,听他愣了片刻后朗声大笑,而后转身拿起被我摔坏的飞行器,坐在摆放着工具的桌前静静查修起来。
哪怕直至时过境迁的许多年后,我都无法忘记那日透过窗的阳光,将他的侧脸刻画得棱角分明的模样。他全心全意于手中的工作,而我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温柔的他。
2.雨落整晚
“荣爷说你们这批本科生是咱们航模协会的第一批成员,所以作为开朝元老应当肩负起开天辟地的责任,要有披荆斩棘的觉悟……”
“不去,哪怕我再帮你写三万字论文,我也不去。”
六月的天,前一秒还是湛蓝的大好晴天,后一秒便涌来铅云滚滚,雨水如打开水龙头般眨眼的功夫就倾盆而下,未带伞的叶西与我傻傻地愣在雨帘前的屋檐下,互相推搡着让对方去山脚小店里买把伞来。
“韩璐,师兄我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你忍心吗?”他说着捧心干咳两声,抛过的眼神里竟然满是委屈。
“咦,”我抱抱胳膊嫌弃地看着他,“我要尊老,你也得爱幼啊,你让我这样身子单薄的小姑娘淋雨,你忍心吗?”
叶西闻言打量了我一番,这才站直身子满是疑惑道:“两百斤也叫单薄?”
“你……”我扬起手想要打他,“我一百一好吗?”
“单位是公斤?比我想象的重啊,”他眯着眼睛笑着,挡下我的拳头拉我去另一个屋子,“回不了宿舍也得吃饭啊,你会煮方便面吗?这儿有个小电磁炉,会用吗?”
他说他不喜欢吃辣,于是我拿出两袋红烧牛肉味的方便面和两根火腿肠,瞥一眼一侧我最爱吃的香辣味,默默咽下口水。
我站在放电磁炉的桌前,正好背对着整理数据的叶西,以至于我认认真真煮好面捞在一次性碗里后,转身发现叶西已然趴在桌上熟睡过去。他十指修长的右手仍握着鼠标,眼镜耷拉在臂弯里。
我轻轻一笑,关掉电磁炉,屋子里一瞬间安静到只能听到电脑主机的嗡鸣声,以及叶西轻微而平稳的呼吸声。
我鬼使神差上前,将他椅子上的外套取下来披在他身上,他睡得很浅立即便睁开了眼睛,抬头很是睡眼惺忪地对上我的眼睛,轻声呢喃,“小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一怔,迅捷地将外套披他肩上后转身去端面,一边走一边笑说,“睡迷糊了吧?我今天一天都在这啊。”
身后人悠悠抻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转移话题,“味道闻着挺香啊,果然大作家内外兼修。”
我笑出了声,递过面和筷子,催促他趁热吃。
就在我看着叶西收拾厨具的背影微微愣神,想着今晚难不成我二人孤男寡女要夜宿孤山时雨便停了,他推开窗伸出手,转头一笑,“你快过来看,天上有星星,山里还起了雾。”
我走到他身旁,顺着他温和的目光看向窗外,夜雨之后空气里混着泥土与树木的清香,天空如洗露出两三点银星,山中雾茫茫一片。
“你读过方文山的歌词吗?”我轻声张口,“周董有首歌叫做《雨下一整晚》,方文山写得词很美。有一句我一直印象很深,‘你撑把小纸伞,叹姻缘太婉转’”
“‘雨落下雾茫茫,问天涯在何方’,”他出乎意料地接道,“你昨天发到空间的散文里提到这句了,我也觉着写得挺好。”
我侧过头莞尔,“所以全篇就我引用的这段写得好?”
他亦一笑,神情颇为认真地看着我,“‘听说下雨天音乐和C语言更配’,这才是我最喜欢的一句。”
我笑出声,与他一起收整好实验室,而后断电锁门离开。
山中路本不好走,水气氤氲里更寸步难行,叶西走在我身旁,一手拿着打开手电筒的手机照明,一手礼貌的隔着一拳的距离环住我胳膊,怕我会不小心滑倒。
夜路愈走愈寂静,叶西清咳一声,笑道:“大作家唱首歌吧,这山路走得人心里瘆得慌。”
“啊?”我心中的惧怕瞬间一扫而空,脑海中闪现许多我曾听过的歌的片段,“我记不住歌词啊……”
“那就唱你之前在实验室里念的那段,”叶西仍专心于眼前路,“那首歌也挺应景的。”
我想了想,终究答应下来后硬着头皮张口,“‘白杨木影子被拉长,像我对你的思念走不完。原来我从未习惯,你已不在我身旁。街道的铁门被拉上,只剩转角霓虹灯还在闪,这城市的小巷,雨下一整’——呀!”
脚下一滑我重心不稳地向前栽去,却被他瞬间扯住臂弯拉去了怀里。也许是他力气大了些,也许当真是我的吨位使然,后来扶起被我扑倒在地的叶西,他白色外套的后襟满是泥泞。
“对不起……”我歉疚地拍他身上的泥,反而越抹越花,叶西无语至极反倒笑出声来,很是无奈地捏起自己的袖口来擦我的手,一边擦一边说:“雨下一整呀是什么鬼,大作家出口成章好为难我这种理解能力不行的人。”
我再次笑出来,愧疚之意消散大半。说说笑笑间山路到了尽头,水泥道边暖黄路灯一盏盏如蜡烛亮着,他送我走到宿舍楼下,瞧见天空中又飘起如丝微雨,我让他稍等片刻,转身便狂奔上楼取伞。
那晚正好站在阳台边给朋友打电话的舍友,看见了我送伞给叶西的那一幕,临睡前她趴在我床边坏笑着问我那个男生是谁,我拉过被子遮住脸嗡着声音说:“你不认识……”
舍友强行拉开被子看到我羞红脸的笑容,她笑得愈发得意,“你说出来我不就认识了?找了男朋友不给舍友介绍,咱俩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哎呀,”我扯不回被子索性躺下身将脸埋在枕头里,“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做实验的……”
那晚看着微信里他发过来已然难辨原貌的外套的图片,我躲在被窝里偷偷笑了许久,聊了许多琐碎而温馨的小事后互道好梦,雨下一整晚。
3.Dear Deer
那段日子,几乎所有没课的时间我都会泡在实验室里,以至于“无心插柳柳成荫”,意料之外的,成了这一批学员里成绩最好的一个。
荣爷开会点名表扬我说:“我每次来都能看见韩璐待在实验室里练飞行器,可见付出才能有收获啊。所以下个月十号的航模表演,你和我们这几个研究生搭档飞行吧,刚好缺一个人。”
“也没有练得多好……啊?”我迟钝地抬头,余光里注意到荣爷身旁,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的叶西略带戏谑地微微一笑,“什么航模表演?我能行吗?”
自从荣爷第一句里提到校长也会前往观看时,他后边说起的活动流程和训练内容,我已因高度紧张而听不大真切了。开学至今本专业的辅导员也不曾见过几回,何况是一校之长。
倒是会议结束大家散去后,还坐在原地的我听到一个黄色短袖的研究生对叶西一派挪揄地说:“要是当时雨薇考研也来这个学校,这次表演荣哥也不能用别人吧。”
叶西背对着我,声音轻轻,“韩璐控制得也不错,我看比你八百年没练过的还强些。”
“你和陆雨薇到底什么情况啊?还没和好啊?别着急走啊叶西……”
黄色短袖追着叶西离去,那句话如一盆冰水浇在头顶,熄灭前一秒我因叶西的夸赞而腾升的喜悦,想起那个雨天睡意朦胧的他呢喃着“小鹿”这个名字,才明白原来并不是在叫我。
“陆雨薇”,我将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提笔写下这个名字,心烦意乱里拿出手机如中学时期暗恋着隔壁班小男生般,开始一条条翻阅他的空间、朋友圈和微博,以及一切但凡能了解到他和那个女孩之间的只言片语。
那是一个晴好的黄昏,我将整理好的文件送去那个黄色短袖的研究生那里,看到他桌前摆着几个男生与女生的合照,我一眼便捕捉到了叶西,以及被他单手抱住肩的那个栗色短发的女孩。
那就是陆雨薇吧,我下意识想着,干净清秀的笑脸,柳眉下一双顾盼生姿的眼睛,虽无可比性,可那当真是个比我美丽许多的女孩。
我还会写文章不是?叶西也很赞赏我这一点不是?这样给自己打气,扯出一丝微笑和黄色短袖打声招呼转身,正好迎面碰上慌张走来的叶西。
他将手中抱着的遥控器塞在我怀里,神色匆匆道:“今晚你帮我看一下他们训练的,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就过来找你们旭东学长,就你后边那个黄衣服的。”
匆匆的,不等我答应一声便拿起座位上的外套和背包小跑着离去。
我转过头问那旭东学长,“西哥这是干什么去呀?这么着急。”
“接媳妇去了吧,”旭东学长看着叶西的背影坏笑着说道,“都一年多没见了,能不急么。”
我假装得知八卦后拐着音调“哦”了一声,转身走向练习室时僵硬的笑意却渐渐散去,难以言喻的酸涩漫过心底,那一晚我很成功地又摔坏了一架飞行器。
再见到叶西是在三天之后,因为航模表演将近,哪怕与女朋友再难分难舍,那个总将生活与工作平衡得很好的人,也还是会准时出现在练习室里。他见着我时,一如往常地打招呼:“大作家好啊。”
我直视着眼前的飞行器闷闷应了一声,像是略带醋意的发脾气,却又找不到符合这醋意的身份。
中途叶西来了电话,因他站在我身侧我很是清楚地捕捉到了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Dear Deer”。
亲爱的小鹿吗?原来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人也会讲这样缱绻的情话,原来不肯如大家一样叫我小璐,也只因你心中的小鹿只有那一个。
而后我因这片刻的失神,没能注意到身旁一个学生犯了与我如出一辙的错误——飞行器未断电却先关掉了遥控器的开关,好在当时另外一个男生正站在飞行器一侧,在即将失控的一瞬用脚踩住了机身。
还好没有飞起来,不然屋里这么些人难保有谁会躲不过去。虽然飞行器被男生踩住,但四个螺旋桨依然强有力地飞速旋转着,女生们惊叫着向后退,男生们也乱作一团。
因上次看到叶西成功拆下电池所以我镇定地走了过去,伸出手探向两个螺旋桨之间连接电池的线,却因小瞧了拆电池的难度而被桨叶打到了手。
叶西是在我再次伸出手时冲了过来的,他如那日一般攥住我的手。那是我头一次见到一向温和淡定的叶西大发雷霆,他一边拆电池一边在飞行器的轰鸣声里训斥我,“你不能等我进来吗?这个特别危险你知不知道?!”
一瞬间眼泪盈眶,我强忍住胸腔中翻滚着的剧烈情绪,仰头逼回眼泪的同时看着他说:“下次不会了……小心点,不要被打到,还真挺疼的。”
我话音未落叶西便拆下了电池,他松开我的手去检查飞行器,见无大碍后疏散开大家,安慰了一阵那个因操作失误而脸色惨白的大一学生,这才过来看我红肿一片的虎口。
“知道疼了就好,”他伸手轻轻帮我揉按,抬头瞥一眼我,“吓哭了?”
“谁哭了,困的……”我吸吸鼻子,顺带打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呵欠。
他闻言不禁莞尔,轻声说:“看来我以后可不能再把实验室交给你了,要是安全事故频发以后哪个新人还敢来。”
我撇撇嘴,在他温和的目光里垂下头去,全然忘记前不久他才与那个女孩打过电话,以及他冲回来时略微泛红的眼眶。
4.岚山听雨
万万没想到,我会在航模表演上遇到陆雨薇。
她穿一件森系浅灰的无袖长裙,照片里的栗色短发已然留长,安静地垂落胸前,美得如从画中走来。她在观众席里最靠近叶西的位置落座,抬起头时仿佛冲我微微笑了笑。
而站在最边上的我,则乖乖地任由站在我身旁的叶西为我戴好遥控器的挂带,调好参数,摆好飞行器的位置。任谁看都会像男朋友对女朋友的细心体贴吧。以至于叶西为我动作轻缓地翻好颈后的衣领时,我甚至有种自己是小三的错觉。
那场航模表演虽有些小瑕疵,不过整体还是进行得很成功,没日没夜地练习也使我在技术上并未出什么差错,结束时台下掌声如雷,台上的飞手们鞠躬的同时,都暗自抹了一把手心的汗。
看着荣爷意气风发地走去会场中央发表演讲,叶西一脸慵懒笑意地摸摸我的头发,咬着牙,轻声说:“姑奶奶,您的无人机刚才差点飞到我的赛道里啊。这地方撞机,伤着最前排的校长你还念不念了?”
我伸手想推开他的手,却因力气远不如他只得攀住他腕子,我讨好一笑,“这不没伤到校长吗?何况西哥技术这么好,哪能和我撞机啊是不。”
“你俩干吗呢?”一侧的旭东学长转头轻声制止,“有啥事回去说。”
“是,是,”我趁着叶西渐渐松力忙将他的手按回遥控器上,“荣爷讲得这么好,西哥要认真听啊。”
“璐啊……”他突然轻轻一笑,会场中灯光闪耀下他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他俯过身凑近我耳畔,那时我心擂如鼓的以为他会说出一些惊天动地的话来,谁知在听到后半句时我差点昏死过去,“我写了篇小说,你今晚回去帮我修改一下吧。这是我的处女作,心好慌。”
“慌你大爷啊叶西……”那是我头一次在他面前爆粗,即使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而在我与叶西的笑闹中,我余光里也注意到陆雨薇全程投过来的注视,以及中场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吃醋了吧,因为自己的男朋友和小学妹就在她眼前公然互相调戏。
活动结束后,叶西也会变着法子解释以及哄她开心吧。也许送一朵花,也许买一块精致的蛋糕,也许牵着她的手漫无边际地撒娇?
这样的画面只想想就会让我有紧紧把叶西捆在身边的冲动,而正值我胡思乱想时荣爷演讲完毕退了回来,落幕散场,各自离去。
那晚收拾好会场,将飞行器和遥控器一一放回实验室后已是华灯初上,我漫无目的在校园里逛了一圈又一圈,鬼使神差地去了后山。
因我常来这里,所以荣爷配了一把钥匙给我。夏夜里的田边知了聒噪着无边月色,我打开电脑连上网,登录QQ后在几个群里闲聊了一阵,等到叶西发来他的处女作时已时近九点。
果然是工科男生啊,题目为《回忆录》,开篇还有一个序章,一篇小说大有写成论文的架势。
于是我从题目处开始注释,直到读过几章之后才发现,这不是一篇虚构的小说,而是叶西与陆雨薇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故事。
他俩的开始如同许多学生时代的情侣,高中关系最好的同桌之间互相爱慕,一起度过艰难的高考之后如约考去同一所大学,并且同样都参加了本校的航模社团。对航模的热情之高,大二时叶西便当上了社长,而陆雨薇则成为了副社长,模范情侣风光无两。
事故是在大三那年他俩带着队员去参加全国航模比赛时发生了的,比赛前夕大家如约在空地上练习,本已试飞许多次都成功的一架无人机突然无法起飞,叶西站在原地查看遥控器,并未注意到已然走到无人机旁蹲下身的陆雨薇。
无人机在那一刻突然失控,那台机子与平日里练习的小飞行器的杀伤力有天壤之别,起飞的一瞬陆雨薇下意识拿手挡头,叶西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护住她,依然没能阻止陆雨薇的左手小指被割去了第一个指节。
那场事故,叶西将全部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陆雨薇的父母找上门声泪俱下地责骂他,他唯有低着头连连道歉。
尤其面对着当时因他的失误而失去一节手指,歇斯底里地训斥他的陆雨薇时,他只能将头低得再低,更低。
两人在那场事故之后分手,学校不算大,两个人甚至在同一个系里,却直至毕业都再未见过面。
我很难想象故事里讲到的那个夜夜大醉街头,看见一个短发的女孩便冲上去道歉的叶西。那应当是他迄今经历过最为低落且痛苦的生活,饱含着恨不能代替那个女孩受伤的悔恨,日日不敢清醒。
后来两人考研去了不同的学校,时间以其能将沧海变为桑田的强大力量,使他渐渐将心伤深藏不露于表。而真正放下则是在那天陆雨薇带着结婚请帖来找他时,告诉他其实那场事故两人都有责任,不该一味怪责叶西一人。
她原谅了他,并在之后的时光里找到了一个即便她肢体残缺,也愿与她携手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