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胡界的三杰、四义、五棒槌、二十八宿,你听说过吗?
早期的“角儿胡琴儿”全具有“大官中”的底子和本领。晚近的有些“角儿胡琴儿”,起手就拉“某派”,出道儿即专盯一人,仅会傍角儿而顶不了官中活,甚至不会“横竖”。行内老话儿管这类叫“半边人”。昔年前辈胡琴儿,无论“横竖”、顶官中还是傍角儿均无一弱处,都是全才。
比如沈六(沈星培),前文已述文场笛子改胡琴儿首轫于他,“九根弦”之文场规模亦肇始于他。言及京剧文场,第一功勋非他莫属。沈六长期搭三庆班。三庆的好角儿实在太多,程长庚、徐小香、卢台子、钱宝峰、何桂山、黄润甫、杨月楼、谭鑫培等,给这些人都拉过的或许只有沈六。仅这一层,他在文场之地位与名望即无人可及。他的两位徒弟李四、陆昌立亦享大名。
再如沈湘泉、李四(李春泉,鼓佬李五之胞兄。胡琴儿的硬弓子始自李四)、樊三(樊景泰)、韩明儿(韩明德,私淑沈六,与李四、樊三有“一祖三宗”之说)、贾三(贾成祥,又名祥瑞,名须生贾丽川胞弟)、孙老元、梅大锁、陆彦庭、王云亭等都是同光年间的好胡琴儿。
晚近当得起“六场通透”者还有陈彦衡、徐兰沅两位。陈彦衡(伶界称陈十二爷)聪颖才高,幼读诗书却无宦心,专工音曲。他一生未入行,可琴技与剧艺理论却为内外两行尊崇。陈彦衡的胡琴儿可算梅大锁之后的大上手。伶界行内一般的场面能手他都不放在眼里,只高度崇拜梅大锁。梅大锁曾以一个“秀”字评价陈彦衡的胡琴儿,陈颇受用。
徐兰沅祖、父两辈均唱小生,胞弟徐碧云唱旦角。徐兰沅打小学戏,九岁登台,以娃娃生给孙菊仙、汪桂芬、谭鑫培配戏。后经杨小楼介绍,拜名笛师方秉忠学场面。方秉忠是“笛王”的弟子,教徒甚严。他给徐兰沅先说笛子,再说唢呐,然后是昆曲、武戏等牌子和锣鼓经,最后才说胡琴儿。徐兰沅傍老谭三年,后傍梅兰芳。伶界傍过两届“大王”的(谭鑫培与梅兰芳,一称谭大王,一称梅大王)只徐先生一人。晚近伶界胡琴儿以徐兰沅为最尊,声誉地位无人能及,行内同人也都服气。
还有杨宝忠也要着些笔墨。上世纪三十年代中期马连良正值大红,专请杨宝忠给自己操琴。每逢贴演,戏报上必注“特请杨宝忠操琴”。别瞧就这几个字,足能叫上一两百位听他胡琴儿的戏迷。他这把胡琴儿,前后台都喜欢。在伶界颇具地位。
杨宝忠是梨园世家,早期唱老生,拜余叔岩,后嗓儿败改场面。正式转行前,拜弦子圣手锡子刚为带道师。杨宝忠很具音乐素养,胡琴儿和鼓都有相当水准。他不仅是胡琴儿名家,且精通西洋小提琴和钢琴,时常以小提琴独奏登台。杨宝忠的胡琴儿手音儿好,琴音刚劲响脆,别具特色。杨宝忠手里溜,花点要彩偏多,与伶界老辈儿胡琴儿略有差别,这或许也是他掺杂西洋台风之故。
上世纪四十年初胡琴儿有三杰、四义、五棒槌、二十八宿一说。“三杰”是徐兰沅、穆铁芬(傍过程砚秋)、赵继羹(赵喇嘛,左手握弓,曾傍谭富英);“四义”是赵砚奎(傍过尚小云)、王瑞芝(傍过余叔岩、孟小冬)、王少卿(后傍李世芳)、杨宝忠;“五棒槌”是耿永清(傍过杨小楼)、陆五、迟瑞增、汪子良、朱家夔(曾傍余叔岩、贯盛习)。所谓棒槌一说是指他们的拉法老派儿,音刚意直,花点少。这些人都当得起名家。(早期傍余叔岩的李佩卿也是把好胡琴儿,或因早逝而未列其中)
“二十八宿”为:张长林(曾傍尚小云)、周长华(傍程砚秋)、陈鸿寿(傍王少楼)、李慕良(傍马连良)、杜奎三(傍宋德珠)、沈玉才(傍荀慧生)、李德山(傍张君秋)、魏明(傍纪玉良)、钟德扬(傍言慧珠)、费文治(傍吴素秋)、雷振春(傍雷喜福)、高晋卿(傍言少朋)、靳文锦(傍侯玉兰)、钟世章(傍李盛藻)、耿少峰(傍迟世恭)、周长泰(傍王玉蓉)、周文贵(傍李多奎)、沈玉斌(傍徐绣雯)、沈玉秋(傍白家麟)、贾贤英(傍金少山)、章武臣(曾傍言菊朋)、张世宽(鸣春社)、韩玉峰(傍孙盛芳)、徐志祥、苏盛琴(富连成社)、孟某(孟小如之子,傍小如)、康君彤(傍沈金波)、李世润(傍张英琴)。此外还有汪本贞(傍秦玉梅,后傍裘盛戎),马英翔(傍马连昆、马幼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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