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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分别嫁给了爱情、理想、亲情、野心,可女孩们的选择仍在继续

关于新的讲述方法

《小妇人》一片根据路易莎·梅·奥尔科特的同名小说改编,故事以美国南北战争为背景,讲述了19世纪新英格兰地区一个普通家庭里四姐妹的生活,以及她们在寻找新生活、真爱与理想时,由女孩逐渐成长为女人的过程。

而这种由于非线性叙事引发的观影难度,导演随即利用画面的色调变化进行了中和——将作为主线叙述的现实作暗阶冷色调的处理,把不断闪回的插叙、补叙和虚构则加上了滤镜式的橘调,而在各自的推进下,过去的线最终追上并连接起现实的线。

从个人现实的窘迫到少女时期的打闹,从热闹的海滩出游到如今的萧瑟冷寂,从贝丝无声的葬礼到梅格大婚的欢宴,从希望中的永不离散到七年后的再也没能齐聚。电影将美好的回忆与想象同质,共同对抗着现实的冰冷压抑,所以才有了这样多温暖而悲伤的对照。

而这个故事带着历久弥新的生命力,只要任何时代的少女们都仍在经历着成长的烦忧,只要那关于初恋的甜蜜和烦恼、情感与理智的拉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贫穷与富有的矛盾仍然不可避免的存在,它就仍有其存续的价值、借鉴的意义和可汲取的能量。

我一度更喜欢《傲慢与偏见》和《小妇人》的结局,如今却觉得《成为简·奥斯汀》和《新小妇人》的结局更能令人满足。这种满足固然与爱情无关,却更加真实和牢靠,是一种自我的选择与实现,它不屈从、不妥协、不依附,也更加地艰难和闪耀。

四姐妹与她们的选择

故事里她们是截然不同的四姐妹,虽然她们一起长大,但她们在相貌、性情、志趣与选择上都呈现不同,而这份不同如此深刻,以至每个女孩都能在她们身上找见自己的影子,她们谁都不是完美的女孩,但不妨碍她们成为最可爱的小妇人:

美丽的梅格有点虚荣,向往富贵的浮华,渴望有个自己的小家;男孩子气的乔脾气暴躁,总是冲动易怒,梦想以笔尖养活自己;文静的贝丝胆小羞怯,只敢跟周围热爱的几个人交流,格外的恋家;讲究的艾美略显自私,过于自我而不懂得顾念他人,希冀能成为大艺术家。

成长的过程永远都倍受困扰,但她们没有任由自己被情绪的缺陷吞噬,而是选择在母亲的引导下,永远不放弃地与天性中的虚荣、自私、恶劣等做斗争,努力培养着独立自强的性格,并不断地趋于自我完善与修正,这终成为她们一生最大的财富。

所以最为人称道的不是她们拥有多少显而易见的美德,而是她们甘愿为那些她们不拥有的品质付出更大的努力。是那些从孩童起便身体力行的表率与教化,将她们引向了一条更为坦荡的道路,那里或许没有捷径可走,却总是距离幸福更近。

或许在许多不为人知的路途,梅格仍会在某些瞬间被浮华迷住了眼,乔会在某个阶段因为稿费退让妥协,贝丝会在独自一人时感到深深的孤寂,艾米会在某些年岁只在意婚姻中的经济问题,但她们都始终未曾丢弃掉那最为宝贵的东西,因而赢得了更加珍贵的宝物。

在不尽相同的理想与命运之中,那些共通的情感与心事,或许也是每一代女孩的成长共鸣。故事流传百余年后,她们的选择依然没有对错之分,只是坚定地遵从了自己的内心,而仅是如此这般,便足以宽慰无数尚未能沉着向前的女孩。

就像贝丝在海滩的比喻,自己是贴心驯服的沙鸥,梅格是美丽温顺的斑鸠,乔是勇于迎着风暴而去的海鸥,艾米则是总想着飞入云霄的云雀。所以善良羞涩的贝丝嫁给了亲情,漂亮端庄的梅格嫁给了爱情,自由独立的乔嫁给了理想,娇蛮要强的艾美嫁给了野心。

每个女孩都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她们有理想、有美貌、还有心灵,有抱负、有才华、还有灵魂,哪怕那样的生活方式在他人看来无足轻重或者匪夷所思。而所谓爱情、婚姻、家庭,从来都不是一个女孩唯一的出路,便即使是在那样的年代里:

梅格也可以放弃进入上流社会的机会,嫁给清贫的家庭教师;艾米可以拒绝身家更富裕的求婚者,而与劳里结为夫妇;乔可以保持独立自由,用写作实现梦想;马奇太太可以成为一个好母亲,尽心尽力地照顾家庭;里奇姑姑可以守着万贯家财,一辈子不结婚。

那些变动了的老地方

其实不难发现,导演在最新的改编中,有意识地在去除原著中的父权影响,因而他不再是作为不显而确实的灵魂人物存在,他变成了一个家庭的意义符号。而这种于精微处的人物删减,却旨在突出一家女性在父亲缺席下的自我进步。

同时电影也淡化了教授一角对乔的影响,他不再一味老重持成、谈吐非凡,他开始变得更具男性魅力,可尽管如此,乔却不再是那个需要男性的介入才能觉醒的女性,透过乔对其质疑的激烈反驳,可知乔已然具备了自觉意识和独立自主的能力。

原著里乔因为自由拒绝了劳里的爱情,后来却因为孤独嫁给了教授,后来的每个版本的改编也都延续了这种结局,直到葛韦格版本的出现,才得以打破这个一百多年不变的僵局。乔可以同时保有坚持或反悔的自由,但前提却是,那需为她全心期待的。

然而当乔坚定自己的信念,纵使身处自我怀疑、彷徨无助、孤独凄苦的昏暗岁月,也不曾试图逃进婚姻的院墙,一切将被改写。乔没有嫁给教授,从不止于对传统罗曼司的反叛,她全身心地拥抱自己的理想,她实现了自己的抱负,她将与自由毗邻。

而艾米无疑是适合劳里的,纵然她曾因烧毁了乔的手稿、截胡了乔的欧洲之行、抢走了乔的劳里,而为人所不喜,但就在那隐藏的光点后,却是一个努力克服自私的天性、对自己命运有着清醒的认知、对自己的追求肯付出努力的女性——一个真正的淑女。

马奇家的众多女性人物群像里,没有哪个女性是被否定的。梅格的传统自宜,乔的独立坚强,贝丝的温柔娴静,艾米的现实自省,妈妈的善良坚毅,姨妈的古怪睿智。所有人都能在这个家庭里得到接纳,却无论她们是不是主流社会所期待的女性形象。

在这个温暖的情人节限定故事中,四姐妹在情感、事业、道德和人性的自我完善上,所表现出的自立自强,直到今天仍值得所有女孩学习。如果你仍然在踟蹰不定,历经着成长的阵痛,因为理想、爱情、金钱困苦不已,那么也谨以此故事(影片)献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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