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视角看清明上河图,“你看见喜鹊了吗”?-世界微动态
《你看见喜鹊了吗?》灵感来源于北宋宋徽宗时期的名画《清明上河图》。作家戴芸让《清明上河图》的画家张择端化身主人公少年端儿,安排他在清明节这一天寻找喜鹊。为什么要寻找喜鹊呢?因为在中国文化里,喜鹊象征着幸福。这是一个关于寻找幸福的故事,书中的情节包含了各种各样的人对幸福的不同理解。
(资料图片)整本书像风琴一样展开,两面都可以阅读:正面的故事中,郁蓉采用了剪纸、彩铅和铅笔相结合的技法;背面的游戏中,主人公和小狗藏在古画《清明上河图》中,和画中的人互动。
“山下六七里,山前八九家。家家清到骨,只卖水仙花。”
据说,水仙花原产于地中海一带,唐代被引入中国,到了宋代竟成了类似“网红”的花。在宋代诗人宋伯仁《山下》一诗中,更成了清高脱俗的象征。将故事背景设定在宋代的绘本《你看见喜鹊了吗?》正是从一丛秀雅的水仙开启了故事的进程——一个名叫端儿的男孩正蹲在水仙花丛前,聚精会神地在地上画着什么。因为家里穷,没有纸笔,他只能用手指蘸着水坑里的水在地上画。这时,他听到妈妈在叫:“看,喜鹊!”整个画面中,有好几个人物都抬头向左侧上方望去,连跟在端儿身旁的那只鸡也扭头望过去。可是,画面里没有喜鹊。据说,喜鹊登门是喜事的预兆。跟着喜鹊就能找到幸福吧?于是端儿循着喜鹊飞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这个追寻幸福的故事,在一片温暖明亮的黄色背景下展开,背景中的树木、屋舍、怪石,尽管是用铅笔、彩铅勾勒线条并用水彩点染,但看起来却颇有中国传统水墨画的味道,而以端儿为代表的主要人物,多用拼贴辅以线条画构成,衣装多为宋人服饰,但端儿长裤上的红黄菱形图案却颇有现代气息。文与图叙事的方向都是从右向左,遵循古代书籍的传统样式;但图像叙事是现代的绘本叙事,一点点拉开长卷就像一页页地翻页,故事在翻页中向前推进,画面中的主要人物之间有着互动。而每一幅画面中都有人在仰头侧望,尽管几乎每一页都看不到喜鹊,但众人望向空中的眼神,总让人以为翻到下一页就能见到。于是,读者被好奇心驱动,不断地拉开长卷(翻页),带着希望去找寻……
戴芸用文字讲述的故事并无波澜,却巧妙地用端儿在找喜鹊路上的所见所闻,带领读者走进《清明上河图》的世界,并对其中一些颇可能引起儿童兴趣的场景和人物进行放大特写:坐青纱轿的夫人,码头上的搬运工,拉船的纤夫,差点撞上虹桥的大船,桥上骑马的官家老爷,凉棚底下的算命先生,城门口的乞丐与驼队,客栈里的书生,街头偶遇的行脚僧……原来,这个故事的重点,是要带着小读者来一次汴京一日游!
实际上,就文字故事而言,端儿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过喜鹊。起初,他只是猛地抬头,看到枝头那只喜鹊“隐约透着五彩的光芒”。问题是我们常见的喜鹊多是黑白的,有的品种再添一点灰与蓝,哪里见过有五彩光芒的喜鹊?难道是强烈光线制造的色彩错觉,或者那喜鹊根本就是幻觉?直到最后,文字故事里也没有出现过喜鹊的真身。
不对,有读者可能会指出我的疏忽——最后一幅对开页,不是明明画着一只五彩的喜鹊吗?是的,画面里有,但文字里的确没有,甚至还强调“画里没有喜鹊”!这就是绘本最好玩的地方,它允许“文图不一”,但实际上却能实现增强效果的目的。郁蓉在前面一直不把喜鹊画出来,文字里有她却不画,而等到最后,当文字宣布“画里没有喜鹊”时,她却偏偏画了这只五彩斑斓的喜鹊!不过,请留意这一页的眼神交流,喜鹊在盯着端儿看,端儿却好像完全没有在看喜鹊,他似乎在全神贯注于绘画,那神情也可解读为若有所思。所以对端儿而言,眼前的喜鹊其实若有若无。
介于有无之间,或许正是喜鹊在这个故事中的特质——当你认为它有的时候就存在,认为它没有的时候就不存在。这是不是也类似“幸福”的特质?在绘画的叙事中,郁蓉很巧妙地运用了虚实结合的手法,比如喜鹊,读者看不到的时候,画中的人却仰头看到了,读者真真切切看到时,画中人却没在看;喜鹊身上不符合现实的斑斓色彩,暗示它可能纯属想象世界的产物,但鸟儿身上的五彩光芒可能又美得让你乐意相信。如果我们从头再看一遍端儿一路寻找的画面,或许会发现那些花红柳绿的色彩,似乎是被故意晕染,暗示着五彩喜鹊曾在此停留过。这也可以解释在这个故事结束后,为什么喜鹊身上的五彩斑点会继续飘散下去,飘过环衬页,来到封底,汇聚成封面那只喜鹊的尾巴。
说到这里,这本书的故事才进行了一半,甚至可以说,刚刚完成了序幕。因为继续翻下去,一个循环重新回到开头,又开启了另一个故事:《你看见端儿了吗?》。当然,或许有读者更愿意先看这个故事,但我还是建议,先了解端儿是谁,并跟着端儿去找找喜鹊,因为这个序幕的任务相对容易些。
《你看见端儿了吗?》是一个颇有难度的视觉益智游戏,读者的任务是要在长约630厘米、高约28厘米的长卷画中,将大约70处的小细节找出来,其中大部分是端儿和他的小狗,但还有书童和一些小动物。不夸张地说,这对于许多大人或许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我相信,小读者不但有能力而且会很乐意接受这个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