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客家美食,舌尖上的客家饭
时间总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或许是年龄渐长,或许是更容易满足了,我总觉得岁月静好,幸福无须翘首,已在手中。
大年初一那天,饮一小瓶清酒,我的记忆瞬间回到了家乡热闹的过年场景里,记忆深处的春节像一幅多彩的画卷在眼前鲜活起来。
我是赣南客家人,客家人与全国多数地方的人一样,视过年为一年中最隆重和欢乐的节日。
客家人过春节总是带着太多自己的特色,以致我们这些在外的游子,任凭岁月怎么变化,总也舍不得抛弃客家人的传统习俗。特别是过年的那些花样繁多的美味,总在我们的舌尖、心上翻滚。
客家人的除夕是十分忙碌的。传统的客家妇女勤劳能干,早早便开始准备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先说蒸米饭。除夕的前一天,客家妇女先把大米放在一口大锅里煮,待大米软了,便捞出来放在一个大木甑里蒸,这样蒸出来的米饭又香又糯。米饭做好后,满满盛上两碗,再把两个碗对扣起来,放在桌上,慢慢移开上面的碗,一碗冒尖的米饭就装好了。这碗饭,是用来祭祀祖先的。煮米的水留在锅里,熬成稠稠的米汤,营养不逊于肉汤。米饭在大年初三会再蒸一遍,全家一起食用,取岁岁有余粮之意。直到大年初五米饭吃完后,客家妇女才会再用新米煮新饭。
正宗的客家饭十分注重肉类的齐全,猪鸭鱼是必不可少的。从大年初一开始,桌上一直摆着大盘小碟二十多个菜,有猪肝猪心猪耳朵猪尾巴、鸭头鸭脖鸭翅、酒糟鱼等。还有一样在客家饭里是重头戏,就是大家在客家饭馆都会点的——客家酿豆腐。家家户户的女主人在馅料上下足了功夫,有的加上虾肉添鲜,有的加上冬菇添香,各种美味的馅料加在头天晚上刚磨好的豆腐里,又鲜又香,令人食指大动。
这样丰盛的菜是要上桌和客人们一起吃的。客人一到,先要喝上一碗主人自己酿的米酒,然后就着下酒菜与主人聊天,谈家事国事,说辛苦希望,如果酒足饭饱、宾主尽欢,主人家就会觉得脸上格外有光。
在满桌的美食中,黄元米果是我们百吃不厌的美食。它既能当饭又能当菜,而且每家做出的味道都不一样。黄元米果是我们赣南客家特产,主料是一种叫黄元柴的野生植物。做之前,需要先把黄元柴烧成灰,用布包好,放桶中用水冲淋,再用柴灰水泡米,上锅把米蒸好后,放在一个石臼里,由几个壮汉各持一根大木棍一起击打米饭,隔一会儿浇一次柴灰水,直到米饭被击打成一大坨劲道的米团。因为手工做黄元米果很费时费力,所以只有在重大节日时,乡亲们才会一起帮忙做。对孩子来说,期盼黄元米果太久了,早就把胃里的馋虫养得肥肥的,当黄灿灿、香喷喷的黄元米果端上桌时,叫大家怎么能不大快朵颐?
离家数十载了,早就没有吃过这样的客家饭了。握着手中的清酒,想起妈妈酿的米酒,感恩那些远去但并未消失的美食,让我在流转的时光里感受温暖。